萧恪看了眼旁边电网:“这是七楼。”
言外之意就是“你想年纪轻轻做寡夫么”。
雪越下越大,气温也越来越低,本就在天台上吹了三个小时寒风的学生们此时已经完全无法忍耐,抱着身体缩在角落,喷嚏声一个接一个,吸鼻涕的声音此起彼伏,跟交响乐似的。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既然等不来人,也不能坐以待毙。
白宿打量一圈周围,看到当时应明为了帮他们取暖围在电网内测的体育垫子。
“各位,大家每人拿三块垫子,一块靠在电网上,两块搭成三角形,现在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运气好他们能等到半夜巡逻的来救他们,运气不好就只能想办法自保。
听完,孩子们立马起身,因为垫子数量有限,大家只能两两一组躲在自己搭的“小房子”里取暖。
别说,虽然不能和室内比,但至少比站在寒风里苦等强。
渐渐的,地面堆起薄薄一层积雪,在月光下泛着细碎莹光。
白宿躲在垫子底下,拿着手电筒冲着天空晃来晃去,以此吸引过路人的注意。
露在外面的手指已经僵硬似冰块,困意渐渐袭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像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
不能睡!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脑海中猛然冒出这句台词。
白宿一个激灵坐直身子,抬眼看向外面。
手电筒的光柱中,无数雪花如细碎钻石般围绕着光柱翩翩起舞,随风去到它们想去的地方。
“困了么?”耳边传来萧恪轻缓的声音。
白宿点点头。
萧恪把白宿往外稍微推了推,自己紧靠后面的垫子,张开四肢,将白宿拉回来,随即收紧四肢。
他长手长脚,轻易将白宿全部圈在自己怀中,蜷起双腿紧贴白宿的双腿,用自己也不算高的体温尽力给他带去温暖。
继而又脱下外套盖住白宿露在外面的身体,捂紧在怀中,拍拍他的小腹:“睡吧。”
很快,白宿原本冷似冰块的手一点点回暖,他好像一丝冷风也感受不到。
再抬眼,就见萧恪用手掌挡在他脸前。
那只手上,积了薄薄一层雪,手指通红。
看着看着,白宿心里一酸,拉下他的手捂在怀里:“笨蛋,不用给我挡,你偶尔也要考虑一下自己吧。”
“正是因为在考虑自己的心情,所以才不想让你生病。”萧恪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了明显的牙颤。
说完,肚子里忽然传来“咕噜”一声。
萧恪有点尴尬,忙别过头佯装咳嗽,心里期冀着这声音不要被白宿听到。
但白宿又怎会不明白他的用意。
他从自己说出“你不适合演宁采臣这种文弱书生”后就滴水未进,明显是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认为自己喜欢那种文弱纤细的小少年,所以才想靠绝食努力成为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
又觉得好笑又觉得心疼。
白宿靠在他颈间,紧紧抓住他的手,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
“以后也要像这样,一直保护我好不好,我其实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呢。”
说完,他感觉到萧恪的手臂明显更收紧几分。
那种仿佛要把自己揉进心里的力道。
白宿在口袋里摸出一只小面包,没说话,默默放进他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