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于承业决定说谎。“也许从前我还没有发现,女孩子是这么重要……”他把于柔搂紧一点。“……直至你进了王府之后……”
于柔笑着把脸埋在他胸口,显然很满意这个答案。
于承业的胸膛薄薄的,也不大宽阔,但至少很温暖。她的脸紧贴上去。
这温暖也快要离她而去了。她决心这一夜绝对不要露出伤心的表情,她希望他能没有顾虑地出门。
然而在贴着于承业的胸膛时,于柔无法控制地想起另一个拥有宽广胸膛的哥哥。
——此刻他在哪儿呢?……
在知道了男人是怎样一回事之后,每次想起那个哥哥的雄伟形貌,她都不禁脸红起来。
她抚摸着手上那只飞鸟铜手镯。
——假如……他还在……假如常常来探望我的人是他……
在火焰般的情欲与背叛的罪恶感交战下,于柔闭上眼睛,伸手抚弄于承业的身体。
于承业受到这刺激,不禁满足呻吟起来。她常常取笑他,呻吟的声音有时像小女孩。
她脱下了那手镯,然后握起他的左手,把手镯戴上去。
“我送你这护身符。不要脱下来啊。”她把他那只手掌拉到自己形状姣美的乳房上。
于承业爬起来,猛地拥着她的腰肢。两具火烫的裸体翻转了。
他再次压在她的身体上。
微雨中的伊州府石笼城,四周都像蒙上了一层灰色,气氛显得格外森严肃穆。
石笼城内除了负责后勤工务的平民之外,大半的居民两年前都被强逼迁移到其他镇县,整座城市化为“三界军”的纯军事要塞兼总司令部。
与当天攻破路昌城后,城外那有如节庆般的营地相比,石笼城外头的情景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围绕城池半里之内,“三界军”加挖了一道壕沟及建设了大量防御工事。全副披挂的五千余名步兵与巡骑组成“屏卫营”,在城外日夜不息地轮班警戒。整个城市像时刻处在备战状态之中,毫无往昔的生活气息。
这一天,石笼城的警备更加严密了:“三界军”的所有主要将领,包括两年前才加盟的那十几伙伊州流贼的头儿,将齐集城内召开一次重大的军事会议。
黑子没有穿着他平时出征用的玄黑战甲,只套着一件灰布袍,站在石笼城的正面城楼高处,俯视下方那些陆续进入城内的骑兵。
他当然早料到,这些马贼出身的将领绝不会单身来赴会。不过,如此的装备也实在太过分了:身穿的全是野战用的重盔甲,明晃晃的刀枪银刃在雨中闪亮,大半都带着弓箭。全然不把石笼城禁带兵刃进入的规矩放在眼内。
一名卫兵快步奔上城楼。
“小王爷……”卫兵的脸上满是紧张。“那些将军们带来的兵……不肯在城门前交出兵刃,守门的正在跟他们吵架……”
黑子回过身来,那姿态带着往昔没有的威严,但脸相仍然带点稚嫩,显得有些不相称。
“算了……”黑子挥挥手。“传下去,就看这次,破个例。”
“可是……!”黑子身边的部下发出反对的声音。他们当然都是担心荆王的安全。
“就这么办。”黑子完全没有理会他们,部下也没再作声。自从铜城大捷,没有人再把这小玄王仅仅视作荆王的儿子。即连高傲的毛将军也率先宣布,该役的首功应记在这位小主公之上。
黑子拾级步下城楼,正好遇上其中一支入城的骑队。
为首的将军邵寒有着一张豺狼般的脸。他的右颊上有几道斑斑的疤痕,据他对人说,是年轻时跟差役打杀受的伤;但也有人说是他曾经给官府抓过,脸上被刺了囚徒的“金字”,后来他自己用刀子划了几道来掩盖。
邵寒看见了地位特殊的小玄王,竟也不下马,就这样骑着马过来向下俯视着黑子(其实,黑子这样站着,也不过比马鞍上的他低矮了一个头而已),手更反握在腰间的刀柄上,姿态十分倨傲无礼。黑子身旁的部下看见也都心中有气,但全不敢先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