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赵震一贯的行事风格,赵震的眼里向来都进不得一点沙子。
裴敬甫望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月,垂眼看着腰间那把精致的短刀,只不过沉默片刻,便继续朝太师府大门方向走去。
只是才刚走一步,身后便传来一道惊慌失措的声音。
&ldo;裴大人!裴大人暂且留步!&rdo;
裴敬甫停下脚步回头,看到一个丫鬟正朝他小跑而来。
他认得这个丫鬟,是赵元善身边的惊鹊。
&ldo;裴大人,不好了,我们大娘子落水了!&rdo;
裴敬甫一听,眉心微微一蹙,&ldo;在哪?&rdo;
&ldo;在后院的荷池!&rdo;
裴敬甫心底划过一丝疑惑,却还是没有任何犹豫,对惊鹊吩咐了一句:&ldo;快去叫人。&rdo;然后便立即赶了过去。
裴敬甫对太师府的格局十分熟悉,所以很快便到了惊鹊所说的地方。
惊蛰夜寒,月色朦胧,天上无星。亭子前的灯笼随轻风微晃,樱瓣与海棠交错簌簌落下。
四周悄然宁静。
裴敬甫虽然疑惑,却还是踏上被花瓣覆了一层霜的台阶,走近亭子里。
荷池平平静静,并无异样。
她没有落水。
裴敬甫握着佩刀的手下意识收拢几分。
&ldo;裴大人。&rdo;
有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他转身,看到赵元善站在花瓣飘零的风口里,灯笼的微光将她的脸清晰照映。
他紧握佩刀的手松了松。
裴敬甫垂眸看着站在台阶下那个面色还略显苍白的女子,声音中并没有任何的波澜和情绪:&ldo;元善姑娘这是何意?&rdo;
当初的裴敬甫在赵元善的印象里本就是一个只会为了达到目的而去杀人的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人。实际上裴敬甫的确是这样的一个人,他是父亲一手培养出来的杀人工具。但眼下她还是太师嫡女,裴敬甫还受制于她父亲,有现在这个身份在这里,那都不妨碍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赵元善收了思绪,反问:&ldo;裴大人又觉着,我现在叫你过来,应该是什么意思?&rdo;
裴敬甫不动声色顿了片刻,&ldo;既然姑娘安然无恙,天色已晚,卑职告辞。&rdo;
&ldo;等等。&rdo;赵元善移步踏上台阶,堵住他的去路,&ldo;你这人,到底是有多讨厌我,每次见了我,不是不肯说话,便是要着急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