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猫趴到他的头上,毛乎乎的大尾巴垂在他的后颈侧,把他的头发玩得乱七八糟。
“要不然我们不找那个人了,我们回家?”脸盲开玩笑地和它拉爪爪。
“喵喵。”
“那明天我们去A中看看,然后打探一下我的初中和以前的家庭住址,最好能联系到同学。”
“喵。”
“回去之后你要洗个爪爪,你看肉垫都黑了。”
“喵喵。”
猫猫啃了他的手指一下。
十六。
第二天的天气很差,乌云密布,瓢泼大雨,窗帘只拉上一层,可到了近十点,屋内还是笼罩在夜色之中。
“ae?”
脸盲惯性地喊了一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觉得不对劲,开了灯,发现房间里连个猫的影子都没有。
“ae!ae?”脸盲随手拿了件衣服套上,在厕所里也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
不在房间,门它开不了,难道是跳出窗户了?可是窗户上有纱窗,纱窗并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脸盲心脏狂跳,脑部因为缺氧而异常眩晕,可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看得清楚。
窗户下,什么也没有。
他拿伞冲出房间,在前台和服务员比划形容:“白色的,没有杂色,两只眼睛一蓝一绿。”
“啊,那只猫早上走正门出去的,大概一个小时之前吧。”
脸盲的脑中开始以酒店为圆心,画定猫猫所在的可能范围。如此之大的范围,他要从何找起?猫猫为什么会突然自己走掉?他家的ae那么怕车,不敢过马路怎么办?长得那么漂亮,被人偷走了怎么办?要是被撞了,被什么不怀好意的人抓到了……
他着急得快发疯,只能跟着本能走,顾不上再清醒思考。报警有用吗?贴寻猫启事会有人联系他吗?猫猫太过聪明,以至于他养了它这么久,从未想过它可能会走丢。
“ae!林ae!”脸盲喊得声音都在发抖,手凉到连伞柄都拿不住时,突然看到了泥巴路上的小脚印。猫猫的肉垫他捏过无数次,这个形状他一眼就能认出来。
十七。
脸盲跟着脚印走,走了接近半个小时,最后脚印结束在某个初中门口。他扫视一周,便在学校对面的小卖部里,找到了那抹雪白的身影。
“喵!”
猫猫在看到他后,转头朝小卖部里叫了一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闻声走出。
“你等到来接你的人了吗?”老奶奶慈祥地摸了摸它的头。
“非常感谢您让它躲雨。”脸盲朝老奶奶鞠躬,作为回报,在小卖部里买了东西。
“小易?是小易?竟然长这么大了。”
老奶奶感慨,眼角的皱纹加重几分。
“我是。”脸盲只觉得奶奶的脸眼熟,别的也想不起来,“您是?”
“我是李奶奶啊,你不记得啦?你上初中的时候爸妈下班晚,你老在我这儿写作业呢。”李奶奶从货架上拿下五个棒棒糖,塞到他的手里,“你以前最喜欢吃这个糖了,快拿着,不要钱。”
“那怎么行,您做生意也不容易。”脸盲连连推脱,准备从兜里拿钱,最后还是拗不过老人家,又把钱放回了口袋。
“来来,快到里面坐着,雨太大了,你们等雨小一点再走。”
脸盲坐在小凳子上,怀里抱着猫猫,佯装生气地打了它的爪爪。
“以后不许乱跑,要我去哪里就直接跟我一起去,不准留脚印,我很担心。”
“喵。”
十八。
脸盲拆了一根棒棒糖,放进嘴里。甜滋滋的,荔枝味,确实好吃。
舔着舔着,那种头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忍不住按摩几下太阳穴,痛苦却无法缓解,景物在眼前胡乱转动。脸盲从凳子上栽倒时,嘴里还是刚咬碎的糖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