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昕芮接了那纸包在手,却没有马上打开,眼中神色略带复杂的在手里摩挲了片刻。
两个婢女上前帮着古琴从她面前的几案上移开。
褚昕芮这才又缓过神来,仍是对欢歌问道:“没惊动旁人吧?”
“没!”欢歌道:“这家谱是放在王爷书房里的,已经许久没人动过了,郡主放心,奴婢很谨慎,没有任何人知道。”
“嗯!”褚昕芮点头,想了想,还是吩咐道:“你们两个先到门口守着,有人来了就招呼一声。”
“是!”两个丫鬟答应着,快速带上门退了出去。
待到两人一走,褚昕芮面上一直维持镇定的表情就在瞬间转为凝重,忙不迭打开那个牛皮纸包,取出里面的家谱聚精会神的研究了起来。
苏逸的那个未婚夫人和她之间一定是有着某种关联的,否则那里会无缘无故侧影就生的那般相像?
这个疑问其实是从在宫里的时候就已经存留于她心上了,只是没有得空深究。
只冲着分手时候褚易简对苏逸说的那句话就能看出来——
褚易简对此已经是心中有数。
可是褚易简并没有急着去翻看族谱,想来他是已经料定了对方的身份的。
自己这位兄长的个性她太了解,这个女人的出现——
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所以她也必须尽快弄清那女人的身份,并且估算她的价值,都这个时候了,是任何的意外状况也不容许发生了。
皇宫。
下朝之后,褚易安仍旧是去处理头天夜里那场宫变的善后事宜。
李瑞祥传了辇车,直接护送皇帝回了寝宫。
皇帝也是整晚没睡,精神倦怠,再加上最近他的身体每况愈下,被内侍左右搀扶着走下辇车的时候,脚下步子甚至都有些徐晃。
李瑞祥落后他后面几步,站在门廊底下看着皇帝的背影。
他的面容惯常平和,几本很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但却因为这表情把握得当,也不会叫人从他的脸上看出任何心机算计的痕迹,自然也就不会生出戒备之心来。
前面皇帝走的很慢,本来就已经苍老的身躯,此刻更显得佝偻。
李瑞祥面无表情的看着,素来惊无波澜的眸子里忽而有一抹幽暗的光影一闪——
皇帝的这个身体状况,似乎撑不了多久了。
但也不过片刻,他眼中神色就再次恢复了清明,快步跟着进了殿里。
“去准备早膳吧!”进殿之后,李瑞祥就对侍立在侧的宫婢吩咐。
“是!”一众宫女垂首应下,谨小慎微的快步走了出去。
乐水解皇帝肩上的披风。
李瑞祥冲他使了个眼色,乐水会议,幅度微小的略一点头,紧跟着也退了出去。
皇帝的步子有些徐晃的之后走到桌旁坐下。
李瑞祥取了杯温水递过去——
因为服用丹药有忌讳,这段时间皇帝连茶都很少喝了。
皇帝喝了口水,肠胃里觉得暖和了,身上却还是冷的发抖,这种感觉,让他自觉不妙,莫名的就心生恐惧。
“李瑞祥!”皇帝沙哑着嗓音开口,抬眸朝李瑞祥看过去。
“是!”李瑞祥会意,直接冲殿外一招手。
换了侍卫装束的暗卫首领快步走了进来,单膝点地,“奴才给皇上请安!”
“交代你的事情都安排好了?”皇帝问道,视线却没往他身上落,而是越过他的头顶,去看着殿外脸面一片的雨幕。
“是!”那人回道,本本分分的始终不曾抬头,“包括睿王府和东宫在内的所有亲王府邸周围都已经做好了布署,请陛下放心,一切尽在掌握,绝对不会出岔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