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生涩又生狠的劲儿一点都没变,天真的样貌里羼着不谙世事的残忍,让阿勒看了又看,稀罕了又稀罕,却隔着层破破烂烂早就被戳得千疮百孔的窗户纸,愣是不能捅破。
阿勒没奢望她懂,就像梦里的她,早起的坚硬,枕下的话本,打湿的被褥,藏的都是不可言说的少年心事。
初初意识到这点情绪,已经是早几年的事儿了,那时阿勒窘迫,震惊,甚至觉着自己病得无药可救,怎么会对从小一道长大的妹妹……可,她算哪门子的妹妹!
他们的关系,往轻了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往重了说,养媳妇儿才像他这么养呢!
好悬留了一线良心,放浪过后,激荡过后,澎湃的心潮全压在胸口,出了门,连她的裙裾都不多看。
她吃了糕,擦了手,闻言先是低头思忖片刻,忽然抬头,眼里水亮亮,揪着阿勒身前衣襟,「吧嗒」一下亲了上去。
「?」
喜炮「噼啪」地炸得人耳根疼,阿勒疑心自己在做梦,他头脑都昏成了糨糊!
无意识地摸着下唇,哑着声音问:「做什么?」
她理直气壮地指指远处喜色腾腾的宅子,含糊地说了几个字,还怪不好意思的,掏出帕子,擦干净了他嘴角的糕点屑。
阿勒这回反应快,抬手握住了她手腕:「青梅竹马?」
她点点头,借着力又凑上来,像觉着方才亲得不够满意似的,把唇瓣寸寸舔湿,认真地亲了一遍,完了又指那宅子。
这回不必她说,阿勒喉结上下一滑:「两小无猜?」
她得意地看着阿勒唇角的湿润,好似盖了个多么了不起的印章,一个劲儿点头。
海鹞子振翅疾速掠过,惊得片瓦颤颤磕响。
阿勒觉得自个疯了!从前猪油蒙了心教她的「男女有别丶克己复礼」都想喂狗肚子里去!再手把手地带她一个字一个字撕碎。
有什么不可以?
他和龙可羡,做什么都可以。
接下来是什么?
***
「接下来就是宽衣解带。」
黑石山里砌着祭台,此刻却布满蛛丝一样的纹路,上边供着的神牌碎了满地,在一片废墟旁,两人像是经历一场大战,伤痕累累丶血迹斑驳地依偎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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