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守卫也没有呢,」厉天深信这阒静夜色里,定然有某些匿息功夫绝佳的好手藏在角角落落,「公子把他们都藏哪儿了。」
「没藏,」阿勒忽然看了他一眼,「你话一直就这般密吗?」
「也有不密的时候……」厉天话讲完就反应过来了,公子压根也不是要听回答,于是挠挠脑袋,说,「下船没人接应,到门口也无人开门,公子没给家里递过消息吗?」
阿勒不知道想起点什么:「没有。」
厉天嘟囔:「那多不方便呢,夜半还要扰人清梦。」
「此前是递消息的,」阿勒勾起点愉悦的笑,难得有点耐心,「后来因风浪偏航迟归,就有人巴巴地坐在门槛上等到大半夜,悄悄划了小筏子出海来寻,找到的时候,她人离外海就差二十里,离刺鱼利齿就差三丈远。」
「嚯!胆子顶到天了。」厉天惊诧,出了外海,别说筏子,就连构造稍弱些的船都会被浪拍翻。
所以,后来再也不敢提前只会龙可羡,在阿勒的事情上,她总有种不讲道理甚至蛮横的专注,这种专注带来超乎寻常的执行力,并且在频繁的分离中强化了它的必要性,常常把人抛在惊和喜的边沿折磨。
厉天准备上前拍门,阿勒随手将马鞭抛给了他。
「你待这儿,」阿勒转身往墙下走,「反省反省为何没人愿意与你一道当差。」
***
廊下摆着小案,桌上横了一枝冷梅,枝叶凋零,残瓣被拾起来,搁在圆肚瓷盆里,叠得整整齐齐。
阿勒没过去,在阶下站了片刻,直到衣衫被夜雾浸湿,就转身走向自己房门。
刚上台阶,后边「咿呀」一声。
阿勒转过头去,看见薄薄的夜雾里晕出个人影,龙可羡扶着房门,看到阿勒后揉了揉眼,头发乱蓬蓬,睡眼惺忪的模样。
猫球从她衣衫里钻出来,跳到肩头,也是一副蔫头耷脑的傻样儿。 两人一猫对视片刻,夜雾流动间,龙可羡连表情都没有,「砰」的一声反手关上了门。
「又是做梦。」龙可羡嘀咕道。
「喵呜。」表示同意。
「?」阿勒刚抬起的手缓缓垂下。
他三两步迈过中庭,抬手就要拍门,谁知那门骤然从里边拉开,一团软乎的小东西猛然撞上来。
「是不是做梦?」龙可羡抬头看他,伸手在那脸上摸来摸去,摸到一手冰凉,很快就说服了自己,「哪里有人冷冰冰,一定是做梦。」
这架势是还想再甩一次门。
「摸,再摸!」阿勒抬脚卡住门边,拎着她进屋,怒声道,「冷是因为骑马回府,一路上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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