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这件事儿,抛开情感联结,但从身体上讲,就是一场长期掠夺,胎儿在母亲肚子里汲取掠夺母亲的养分供己生长,对母亲的身体是种损耗。龙可羡的身体会先于感情排斥这个可能性,这是她自己也无能为力的事。
龙可羡愣了神,此刻没有,和未来也很难有,这两件事天差地别,她习惯于事到临头再见招拆招,却没有设想过这个可能,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把目光惶然地投向了门口。
「老话讲,人不轻狂枉少年,你年纪还轻,又生逢乱世,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候,也是兴风作浪的好年纪。只管痛快地玩!痛快地闯!」高大夫语重心长,「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说不准在你想要时,机缘就来了,这世上啊,就没有绝对的成与不成。」
和稀泥式的劝慰,龙可羡过耳即抛,她怔怔的,应了声好,目光仍旧胶着在门口。
淡灰薄云里嵌着一粒白珠,缓缓从阿勒肩头浮起,他身后是钴蓝色的天穹,阿勒正跟厉天说着话,像是感觉到什么,回过头。
这一撞眼,阿勒就察觉不对,他抬手止了厉天的话,朝龙可羡微一扬眉。
微小的神情龙可羡读懂了,是个疑问的意思,她默默摇了摇头,悄悄指一记高大夫,意思是还在训我。
小骗子。阿勒的神情有那么点儿意味深长,回过头去开始加快语速,把进港事宜悉数安排给厉天。
高大夫把这一来一往收进眼里:「我料想此事你该是首个知情的,哥舒那等狗脾气,若是知晓这事,这祁国的天又该塌下一片,你若不想此事为他所知,我可为你守口如瓶。」
龙可羡却说:「不必,他若是问,你如实说。」
高大夫有点儿错愕:「……成。」
校场演兵结束,东南方向的微光黯下去,连同遥远的喊号声也一道消失不见,龙可羡想到件事,歪过脑袋去瞧高大夫:「我们从前也见过吗?」
高大夫回神:「自然,你打小就跟着那小子喊我叔。」
没想到是阿勒自家人,龙可羡吃惊地把他打量着,目光从他挺拔的身板儿延伸到白花花的胡须,心道确实像,毛发都相当浓密。
龙可羡卸下了先前的警惕,红着脸,硬邦邦地问:「您方才说,什么要节制,什么只能一次?」
高大夫神情几变:「不是讲你们房中事。」
龙可羡不解地望过去。
「是讲,」高大夫错开眼神,摆了摆手说,「是讲那小子老是欺负你,次数多了不成,须得有所节制。」 原来是这样。龙可羡松口气,深以为然。
既是好大夫,又是自家人,龙可羡用探究的眼神把他看了又看,心里边有个盘桓已久的问题想说,她紧张地攥起了拳头,道:「高叔,我还能想起来吗?」
小贴士: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