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末问,“这人经常来赌?”
“对!”
掌柜恨声答,“早先不日日来,这不姐姐成了锦澜王侧妃,这小子都在赌坊泡了七日了!”
她再往人群里看去,温朗然衣衫不整地瘫坐在地,朝转身离去的打手吐了口血水。
人群交头接耳地散去,少年踉跄起身时,忽被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拦住去路,“公子疼不疼?”
“滚滚滚!”
温朗然抬脚欲踹,却被乞丐灵巧躲开。
微末瞥见阳光下一抹刺目的光转瞬即逝。
乞丐偷偷往少年手里塞了个金锭子。
“我有钱,他们却不让进…公子拿着这锭子带我进去,我保公子今日能连本带息的赢回来…”
“你会出千?”
温朗然反扣住乞丐脏兮兮的腕子,又突然摆手,“不行不行!
被发现了他们会打死我。”
乞丐凑近他耳语,温朗然眸光渐渐发亮。
微末将未点完的三个铜板送到掌柜手中,自顾提着马齿苋往锦江边走去。
赌坊内突然传来温家少爷癫狂的笑声,“再来!
今日定要赢回祖宅地契!”
温朗然嗜赌如命,不出半载便会拖着整个温家下地狱。
届时温母为救子大肆敛财,会成了压倒侍郎府的最后一根稻草。
…
午前的锦江安然静谧,停泊着的画舫也仿佛褪去满身华丽,沿江只有几个鱼摊正在叫卖。
她来到江边远望,江心那处影影绰绰的水亭就是赵晏前世中箭的地方。
毒箭是从岸边射来的,刺客当时就藏在这片人来人往的酒楼客栈中。
她顺着江流踱步,江风吹起酒旗翻飞作响,连二楼雅间的雕花窗也被遮挡,这藏身之处实在隐秘,倒不好寻找。
她将竹篓放在鱼摊前,挑起一串铜钱递给贩鱼嫂,佯装捡起几条肥美的银鳞,“嫂子可知哪处能瞧尽江景?”
鱼嫂接过铜钱眉飞色舞,“你们这些年轻的,就爱寻些刺激。
喏——”
她指向身后远处,“后头废塔楼。
前朝观星用的,如今就剩些野鸽子落脚了。”
“姑娘,鱼头给你剁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