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宣雅,我不是让你去送死,只是要你诈败即可。”窦建德微微一笑道:“你只需把周军的先锋骑兵引过来便行,到时我自有另外的安排。绝不会让你吃亏的!”
孙宣雅这才醒悟过来,方讪笑道,“原来夏王是想施展诱敌之计,可听说程咬金此人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却狡猾异常,如果他不上当呢?”
窦建德胸有成竹道:“程咬金虽然悍勇,却是行事冲动。他对老上司张须陀尊敬异常,视同生父,如若他不追来,你只需骂他胆小如鼠,是给张须陀丢脸即可。程咬金气不过之下,必然会追你的!”
孙宣雅这才明白窦建德的真实用意,方苦笑了一声道:“末将明白了!请夏王放心,末将这就立刻出战。”
他于是很快点齐了本部千骑兵,然后喝令出战。一时间只听到蹄声隆隆。水花翻腾。千铁骑踏着秋雨,卷起大滩泥浆,马蹄隆隆地向东径直杀去。
与此同时,窦建德也吩咐下去。命孟海公率领重甲骑兵在左,范愿率轻装步兵列阵在右,分别埋伏在山坡之后,而自己则亲率主力居于坡前,想等吃掉程咬金的这千骑兵后,逼宇明不得不为其报仇,在此地与自己决战。
……
孙宣雅刚刚率军跑出不到两里,却突然感觉大地颤动。本来他率铁骑千,一疾驰而来,蹄声已然不小,但却没有想到,就在他一狂奔之时,突然从斜刺里杀出一大批骑兵,杀气腾腾,个个手持明晃晃的马刀,大声叫喊着,几乎让天空为之变色。
这些周军骑兵的确比夏军骑兵跑得更快、士气更盛、更加剽悍。而且突然从斜刺里杀出来,实在让人猝不及防。这乃是因为他们骑的都是良种阿拉伯战马之故。
孙宣雅心中只能暗骂探马情报不准,先前报敌军骑兵离己方有十里远,可自己才出来两里就遇上了,就算对方是在全力冲刺中的骑兵,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到。更何况这些周军骑兵明显还是刚刚加速冲锋的,马儿都精神抖擞,连匹喘气的都没有。
不过埋怨也没有用,孙宣雅抬起头,目测了一下敌方的人数,感觉和已方相若,都只有千骑兵。
“奇怪?难道不是程咬金的部队?”孙宣雅不禁微微有些犹豫。因为先前自己出发之前,探马禀报的便是程咬金率了五千骑兵正赶过来。可眼前的敌军骑兵却明明只有千左右。
只是这犹豫的一会儿功夫,双方骑兵已经相当接近,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旗帜了。
而就在这时,他的副将却是突然大呼道:“孙将军,不好了!这是宇明本人来了!根本不是程咬金!你看前面的旗号,可是宇明的啊!”
副将的这一番话,顿时在夏军的队伍中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宇明的名气大了。杨广倾全国之兵,征辽东都没能灭的高丽,让他率领几万断后军就给灭了。而买一送二,顺带着灭了和高丽不相上下的新罗和济两国。所以,早就有人把宇明喻为大隋第一名将了。夏军的官兵对于宇明,也早就有了一丝畏惧之心。
“宇明来了……他怎么可能只带千骑兵只身涉险?一定还有后续大队人马!”
“是啊!毕竟他可是堂堂周王,说是现在最强的诸候也不为过吧!”
“对!咱们还是暂避锋芒,和大队人马汇合吧!”
千夏军骑兵立刻议论纷纷。
此时,孙宣雅已经看得清楚,对方打的旗帜上,的确赫然写着两个大大的汉字,正是“宇”。
他此刻心中也是一阵凛然,暗想宇明身为周王,一军主帅。怎么还会跑到最前面来当先锋呢?就算他敢如此大胆,可他的部下难道也准许他这样以身犯险吗?难不成这里面有诈?是有人打了宇明的旗号?
可就在他念头刚一升起之时,对方的铁甲骑兵已经猛冲了过来。
只见这些骑兵全是高头大马,手持的亦全是寒光闪亮的弯刀。他们流露出来的杀意让天空为之变色。
好快的马,好悍勇的骑兵!夏军骑兵中有不少军官都是经历过数月前,辽东军南征河北之战的。当时辽东铁骑如钢铁洪流般涌来,席卷一切的那一幕似乎又在他们脑海中重演。
惊惶的情绪弥漫了全军,他们见到面前的周军铁血之师,和几个月前的辽东军铁甲骑兵,实在有多的相似之处了。都是一样的彪悍,一样的锐不可当。他们带来的似乎只有屠戮和死亡,在这些军官眼中,宇明和他率领的铁甲骑兵几乎就是无坚不摧的必胜象征。
夏军骑兵根本没有作好和宇明正面交战的心理准备。而现在蓦然遭遇,孙宣雅又犹豫了片刻,根本未能采取有效措施让部下镇静下来,列阵迎敌。
顿时,他们心中便有些惊慌失措,不等敌军骑兵冲过来,一些军官就开始调转马头,向来奔回。
狭相逢勇者胜。两军突然遭遇,一方的指挥军官乱了阵脚那还了得?
夏军骑兵只顾逃命,根本升不起返身厮杀之心,而周军铁骑却是痛打落水狗,毫不留情地掩杀过来,一边放箭,一边举起弯刀砍杀,刹时间荒野上惨叫声连连,骏马的悲嘶声,尸体的落地声,兵器的碰撞声,响作一团,夏军骑兵顿时溃不成军。
虽然孙宣雅此行的目的就是诈败以引诱周军进入包围圈。但他也没想到自己这次诈败竟然成了真败。而且还败得如此快捷,如此彻底。
他心中也有些发寒,之前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气已经丢到九宵云外去了。他终于明白窦建德为什么比宇明多了两万兵力,却也不敢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