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舒令秋】:小气包。
&esp;&esp;【舒令秋】:一会喂根猫条哄哄。
&esp;&esp;【肖玉支】:好的。
&esp;&esp;舒令秋安好转换器,开始吹头发。
&esp;&esp;【舒令秋】:对了,句号先生的要求细则发了吗?
&esp;&esp;【肖玉支】:发了,他还一次性把全款都结了。
&esp;&esp;【肖玉支】:好久没见过这么爽快的甲方了。
&esp;&esp;确实。
&esp;&esp;舒令秋让肖玉支把细则发给自己的,吹过头发后,睡意阑珊。
&esp;&esp;但这并不代表她想做正事,第一次来巴黎,她又激动又兴奋,想现在,立刻,马上,跑出去到处玩,不过胆子小,她只身一人也不敢到处瞎逛,只好困在酒店里欣赏美景。
&esp;&esp;她往手心滴了两滴护发精油,掌心揉动,搓热,抹上发丝。
&esp;&esp;手机震动,收到了来自陈姨发来的讯息。
&esp;&esp;【陈姨】:秋秋,他死了。
&esp;&esp;陈姨没有直接了当地说这个“他”是谁,但舒令秋并不愚钝。
&esp;&esp;这个“他”就是301那位病人。
&esp;&esp;她日夜守护的人。
&esp;&esp;舒令秋立刻坐直,给陈姨拨去电话。
&esp;&esp;“喂,陈姨。”
&esp;&esp;“嗯。”
&esp;&esp;陈姨的回应不冷不淡,语气平静,似乎什么也未曾发生。
&esp;&esp;可即便如此,这声单调的语气词还是出卖了她。
&esp;&esp;她的气息比想象中要脆弱很多。
&esp;&esp;舒令秋敛声:“……什么时候的事儿?”
&esp;&esp;“昨天夜里吧。”陈姨深吸一口烟,“昨天晚上他拉着我说了一晚上的话,但我最近精神不太好太困了,没说上两句就睡了。今天早上一起来怎么叫他也叫不醒,我这才知道他去世了。”
&esp;&esp;陈姨顿了顿,“说来也是好笑,这老头平时放不出俩屁,昨晚一直絮絮叨叨地念个不停。这几天我失眠得厉害,刚刚好昨天才有睡觉的劲儿。”
&esp;&esp;“你说,巧不巧。”
&esp;&esp;陈姨似乎在笑,可是笑得很难听,像是在呜呜地哭。
&esp;&esp;“他妈的。”陈姨低声,“这辈子,真是要被他折磨死。”
&esp;&esp;四五十岁的人了,走过半辈子,经历过太多太多。
&esp;&esp;陈落霞以为自己的心脏如钢铁般坚硬,对任何的不堪和突变都可以置之不理时。
&esp;&esp;他又给了她一记重重的烙印。
&esp;&esp;什么嘛。
&esp;&esp;她的心脏居然还在为他而跳。
&esp;&esp;情绪决堤,两道眼泪无声地滑过脸颊。
&esp;&esp;陈落霞咬着烟,护士从前经过,手里推着塞满药瓶的推车,叮啷哐当的,轮子磨过地板发出手指剐蹭在磨砂玻璃上的闷响。
&esp;&esp;这些药瓶,再也不会有他的名字。
&esp;&esp;时间滴滴答答地流淌,舒令秋一再沉默。
&esp;&esp;她轻声:“陈姨,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