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岁晚微怔,漆黑的眼瞳离开棋盘落在青年?身上,她这时才发现,原来?对方并?没有束发,连衣领都有些凌乱,就?像是?随意穿了一件便跑出门。
此时他嘴角噙着笑,神色很是?漫不经心?,长发迎着月光飞散在半空,眼睫浓密,高鼻挺秀,薄唇绯红,仅身着白衣依旧让花容都尽相失色。
褚岁晚却觉得谪仙般的眉眼下藏着不为人知的落寞。
母亲不理,父亲不爱。
是?个可怜人,她暗叹一口气。
「殿下,不信佛么?」
奚云祉嗤笑了一声,「我只相信人定胜天,无能的人才会把希望寄托于那虚无缥缈的佛祖身上。」
褚岁晚默了一瞬,决定不和对方在这个话题纠缠,心?里思忖着刚刚青年?说的话。
西域,佛祖。
她脑海闪过一丝灵光,「难道是?要重修佛堂迎佛骨?」
「和聪明人讲话就?是?好」,奚云祉懒洋洋的道:「如?今西域的王正是?五妹母妃的胞弟,如?若想?迎佛骨,把人家外甥女都照顾死了,谁还会给这佛骨过来?。」
「为了除掉我,真是?费尽心?思」,青年?弯起眉眼,把手指拿的黑子往空中抛起又落下,「不过现在这步棋被那个蠢货提前?出了,要竹篮打水一场空喽。」
「就?是?没什么用。」青年?轻笑了声,牵起的唇角夹杂着讽意。
正如?他所说,此时另一座府邸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男人,深邃的眉眼煞气半露,眸光阴沉如?暗夜的海面,风暴酝酿成形。
「真的是?成事不足败事有馀的东西。」他一想?起今日皇宫传来?的消息,握紧的双手青筋突的暴虐,戾气几?乎快忍耐不住。
同时心?中还有痛惜,要知道当初为了找这蛊他耗费的心?血无数,才从?南疆那群狂徒中交换出这双子蛊,现今就?这样变成一步废棋,只起到打草惊蛇的作用。
房中另一个人没有被男人的厉色吓住,面色和语气都异常的平静,「主上,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
男人按了按太阳穴,闻言无奈的说道:「都废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可以浑水摸鱼」,他从?暗处走出来?,映着月光的半边面孔格外的清俊,眉心?一点朱红痣若隐若现,如?白瓷观音,清冷似仙
。
然?说出的话却人无端平添几?分恐惧。
「把那些不能所用之人,移接嫁木,杀个干净。」
嗒——
褚岁晚落下最后一步棋。
「殿下,臣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