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舟手里拿着那张明信片,孟水意写的内容他已经看到。
她写的一手典型的应试字体,秀气,工整,是阅卷老师很喜欢、会被贴出来做范本的类型。
他猜,有一句,藏在字面之下。她有一颗敏感、玲珑的心。
但现在,他知道,没必要去找谜底了。她看他时,眼底明晃晃的笑意,就是真相。
柏舟伸臂揽过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蹭了蹭,喟叹般地说:“水意,你很厉害,我为你骄傲。”
孟水意从他怀里抬起头,“你什么时候搬走?”
“我已经回温莱园了。”他扬扬手里的明信片,“为了你这个才回来的。”
她默了默。
柏舟又说:“接下来我会很忙,顾不上你。”
作为半个“外人”,在业已庞大的柏氏,他要立足脚跟,建立自己的势力,很艰难,但任它是怎样坚固的铜墙铁壁,他也会撬开。
至少目前,有了一点眉目。
他说:“我父亲已经将很多事交给我处理,我大哥身体不好,也许他更愿意和妻子抚养他们的女儿长大。”
这是柏玊昨天亲口对他说的。
宋时晴和程喻茵只有表面的和谐,柏玊为了维系妻子与母亲的关系,只能按照程喻茵的意思做,他夹在中间,加上他们膝下只有他一子,更为心力交瘁。
他不擅经营,情愿只在公司挂个名,做个逍遥散仙。
既然柏衡逐渐信任柏舟,柏玊也不欲与他争。
条件是——在程喻茵面前,他们不能露出破绽。
当然,柏氏不是只有柏玊一个,那些兄弟、叔伯,才是麻烦。
柏舟慢慢地跟孟水意讲柏家的事,细枝末节三言两句讲不清,他就略过不提。
他没指望她能感同身受,他要表达的是,无法顾及她,绝非主观,而是客观的阻力。
她不吵不闹,他更该安她的心。
太阳渐偏西,云彩烧起来了,不知是谁,毫不吝惜颜料,大肆泼染天空。
麻雀扑棱着翅膀飞来,歇脚停在电线上,随意转动小脑袋,旁观着屋里的亲昵。
孟水意圈着他的腰,脸埋在他的胸口。哪怕,他的身躯热得像火炉一样,她也舍不得撒手。
嘴巴会说谎,她要去听他的心。
最后,是她先表陈心迹。
“小舅,我想亲你。”
如果喜欢,如果情不自禁,那就让他知道。
他低头,孟水意闭着眼,去寻他的唇,位置有些偏移,他调整了下,让她落准。
这个吻接得极其缓慢。
分不清,是谁在若即若离地含弄对方的唇瓣,也分不清,是谁先探出了舌。
孟水意被他放倒,压在沙发上。柏舟的手掌张开,托着她的头,五指深入发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