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相安无事,两个看守舒白的小厮逐渐放下戒心,俨然将看守舒白当成了一件的差事。
天朗气清,舒白躺在歪脖子树下的躺椅上,有一下没一下扇着从集市买来的蒲扇。
歪脖子树上结满了梨花,舒白便数着今早新开的花蕊,哪怕耳边有脚步声响起,她也恍若未闻。
「您倒是有闲情,跑到这破落院子里赏花。」那人打趣道。
舒白扭头看去,来人身着绯色官服,手持摺扇,那人生得风流倜傥,脸上却带着恭敬的笑意。
舒白跟着笑了下,「我如今落魄得如同丧家之犬,看花不过无奈之举。」
「丧家之犬?」安锦琢磨着这四个字,他凑上去,面带好奇,「霍耀风把你送到这落败院子,怎么没有派遣监视的人,亏我来之前做足了准备。」
舒白有一下没一下扇着风,「昨日在集市上买了些巴豆粉,此时他们可顾不上我。」
「集市上只能买到巴豆粉,如果能买到蒙汗药亦或者砒霜,你会不会一样喂给他们。」安锦笑眯眯道。
「油嘴滑舌,我又不是什么恶毒之辈。」舒白用蒲扇拍了他一下,淡声说。
安锦板着矮凳坐在舒白身侧,「是在下小人之心夺您君子之腹,不过我这次来,确实带了不少好用的东西,舒家控制死士的那种每月服用的药丸,这次我在舒家老宅找到了很多,来之前还顺便从异域商人手里弄了不少蒙汗药。」
说着,他从怀里取出,献宝似的捧到舒白面前。
舒白将蒙汗药放在一边,拿起黑色药丸放在鼻尖嗅了嗅,确认无误后眉梢扬起,「你没有私藏?」
安锦立即表忠心,「您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对您的忠心可昭日月,就算有朝一日您要弑君,哪怕当今天子宵衣旰食,挽大厦之将倾,我也会身先士卒,反了虞梁皇朝。」
舒白被他哄的笑了一声,将药贴身收好,正色道:「这里处处是霍耀风的眼线,你来往不便,有什么事飞鸽传书。」
「您要防着霍耀风,是打算——」
「和霍耀风决裂只是时间问题,当务之急是我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拥有和霍家对抗的能力,从前我让你向霍家示好,以后不是了,你要做到表面亲近,暗地寻找霍家把柄罪证。」舒白说。
「霍家这样的簪缨世家,门生遍天下,根深蒂固,即便如今有了科举,仍旧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担心……」安锦有些迟疑。
舒白脸上没有动摇,「世家大族的确难以撼动,但你以为,那位夺权不久的皇帝看他们就会顺眼吗,江太后当政时,一向是逆她者亡,如今那些屹立不倒的世家哪一个没有向太后献过殷勤,皇帝早就恨极了,现在皇帝不动他们,仅仅是因为时机不成熟,但如果把霍家的把柄送到皇帝面前,你以为他会放过到嘴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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