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小叔还把他们那桌剩下的半瓶白酒也装进了袋子里,显然是准备晚上回家时独自享用。
赵天宇心里明白,倪俊婉的小叔一家生活并不宽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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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靠着打工的微薄收入,供养着两个正在上大学的孩子,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待小叔和婶婶将所有东西都打包好后,大家才开始陆续起身,走出包厢,乘电梯来到一楼。
倪平一家与其他人道别后,便先行离开了酒店。
好的,我将对这段内容进行扩写和润色,保持情节不变但让描写更加生动。以下是修改后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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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染红了酒店门前的柏油路面,倪俊腾的路虎揽胜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缓缓驶离。天赐望着那辆墨绿色SUV远去的尾灯,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厨师服袖口——那上面还沾着今天切配时留下的油渍。
"俊腾哥都开上路虎揽胜了啊。。。"天赐的声音轻得几乎被晚风吹散,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磨破边的运动鞋。
"我还在饭店当学徒,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汽车。"
站在他身后的妍妍没有接话。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绕着挎包带子,目光却黏在赵天宇那辆黑色宾利上。
车身在落日下泛着蜜糖般的光泽,倒映出她若有所思的脸——那双遗传自母亲的丹凤眼里,正闪烁着复杂的微光。
车厢内,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赵天宇的岳母突然重重拍了下中央扶手箱:"天宇啊,刚才你就该让你大姑买单!"
她保养得宜的指甲在皮革上留下几道转瞬即逝的压痕,"你没看她那副嘴脸,恨不得把那个王什么俊供起来当祖宗。。。"
车载香氛的雾气在空调出风口袅袅上升,倪平伸手调低了风速。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妹妹,"他无奈地摇头,腕表表盘在夕阳下折射出细碎金光。
"妍妍去年留学的学费还是分期付的。"这句话让后视镜里倪俊婉的表情突然柔软下来。
"妈,咱们现在又不缺这点钱。"倪俊婉转身时,锁骨上的钻石项链在安全带间闪烁。
她伸手轻抚母亲紧绷的后背,像在安抚炸毛的猫,"别人爱怎么活是别人的事。。。"
岳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精心描画的眉毛拧成倒八字。
她赌气似的按下车窗,灌进来的夜风带着路边烧烤摊的烟火气,却吹不散她眉间的褶皱。
赵天宇始终沉默地握着方向盘。仪表盘的蓝光映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将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衬得愈发幽深。
后视镜里,他看见岳父对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那是两个男人心照不宣的默契。
毕竟在倪家这个盘根错节的家族里,他这个女婿终究是棵移植来的树。
更何况,比起他那些至今还在老家为三亩薄田争吵的亲戚,倪家的这点龃龉实在算不得什么。
车窗外的城市高楼大厦玻璃窗户反射的阳光投射在赵天宇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那些彩色的光斑像极了老式幻灯片,一帧帧映出他不愿回想的家族往事。
他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真皮包裹的方向盘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赵家的裂痕要从几十年前全国人民都生活的非常贫瘠的年代说起。
赵天宇的爷爷是国营饭店的掌勺师傅,那双布满烫伤疤痕的手能颠起十人份的大铁锅。
奶奶去世那年,搪瓷缸里煎的中药味弥漫了整个冬天,五岁的父亲只能蜷缩在厨房的柴堆旁取暖——那里有炉灶的余温。
继母过门时带来的樟木箱子里装着崭新的绣花被面,却再没给长子缝过一件冬衣。
赵天宇至今记得父亲醉酒后说过的话:"你奶奶走后的第一个除夕,我第一次尝到了没有妈妈的滋味儿。"
那些被其他孩子鄙视的目光,最终都化作了父亲骨子里的倔强。
临近高考的一天夜里,父亲正在厨房温习着功课,却被继母通知家里没有钱再继续供他读书,让他放弃高考辍学在家。
继母的话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载着少年人的梦想飘向了遥远的天际。
参军的决定是在那个雨夜做出的,父亲把攒了三年的粮票压在枕头下,踩着露水去了征兵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