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他自?言自?语,“我?可以和他合葬吧?”
“我?可以吧?他说过他的长定陵建了双墓室,有我?的一半……咳咳。”
“新皇会不会准许我?和他合葬啊……”
“公子,”
寂寥的春华宫里,隔着布帘,还留在他身边伺候的宫女秋杏说,“药煎好?了,请您先喝药吧。”
“不喝。”
虚弱苍白的男妃说,“咳咳……我?活不了几日了,能不能趁我?还活着……就把我?装进棺材里,送进长定陵地宫啊……咳咳。”
“我?想看他……新皇不许我?去他的丧事上……我?想在进去以后,偷偷从?棺材里爬出来再?去看他一眼……”
布帘外,秋杏忍不住也?落了泪,抹着眼泪,带着哭腔说:“公子,不可能的,您不要胡思乱想了……会有人给棺材钉上钉子,据说抬进去后,还要安置在沉重的石椁里,您怎么能出来……又怎么抬得起先帝的棺椁……”
“你?这样说,也?没错……咳咳。”
他抱紧了怀里的布娃娃,失落地发呆,良久,低声呢喃。
“可我?好?想再?看他一眼……”
要到死后再?相见了吗。
考古现场工地里,楚暮云哭得停不下来。
哪怕别人会奇怪地看向他他也?管不了了。
前世的记忆不断涌现,做了大王的妃子后,他一直过得很快活,没有忧虑。
他以为是他天性乐观开朗的缘故,大王去世以后才发觉,他能过这样的日子是因为有大王在。
没有大王,他一天都不想在这个灰暗冰冷的世界里活下去。
他醒悟得这样迟,还有好?多话没对大王说,人就已经不在了。
“别哭。”
陆含璋抱着他,在他背后轻拍,温声安抚,听他哭得伤心?,男人眼眶也?微微泛红。
过来接待两人的于教授在不远处礼貌地站住了,朝看过来的陆含璋点点头。
他就是陆含璋微信上加的那个历史学者,目前也?在发掘现场进行合作?研究,真人也?如电视上的形象那样儒雅。
“我?的未婚妻有点多愁善感,”
陆含璋说,“他刚想起了一件伤心?的事,请你?稍等一会儿。”
“没关?系,没关?系。”
好?一会儿,楚暮云的哭声才渐渐止息,从?男人胸前抬起了头。
深色大衣上沾了一大片湿痕。
陆含璋拿了块手帕,仔细给他擦了擦脸。
眼睛都哭到红肿了。
楚暮云转身看向那位于教授,第一句话就是问:“现在进去还能看到遗骨吗?”
对方道:“帝妃的主棺已整体提取,运送到恒温恒湿的实验室了,研究过后会在博物馆展出,您现在进去是看不到的。”
“哦。”
“我?带两位去库房看看吧,那里存放着整理好?的出土文物,两位可能会更感兴趣。”
于教授又说。
陆含璋看了楚暮云一眼,楚暮云点头说:“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