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媚媚红着眼睛看他:「当然,我辛辛苦苦怀孕,就生了你这么一个儿子。林家十八代单传,万万没有断在你这一辈的道理。可你竟然真的要去跟金有志作对,你可知道,他的背后还有剑宗宗主,道宗宗主吗?」
「我知道。」
林雪卿低声道。
林媚媚提高音量:「知道你还去救!」
「可是娘……你有没有想过,林家十八代单传,其实早有一劫。」
「……」
「若没有叶明镜,又何来的我呢?」
「你又要来用从前的事情说服我是吗?那我今日便告诉你,我林媚媚就是这样一个忘恩负义之辈,又怎么了?有人规定当年他救了我,我此刻就要搭上我儿子的命去救他吗?!修真界这么多忘恩负义,不恩不义之辈,多我一个又如何?」
「没有人规定,娘。」
林雪卿平静地道。
但倏而,他勾唇,看着林媚媚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可我知道,娘你不是这种人。」
「…………」
「滚,滚出去!」
「多谢,娘,世上最漂亮最善良的娘,等我回来再给您煮奶茶喝——」
「你最好别回来!」
「才不,娘,我是一定要平安回来,让你主持我俩的结契仪式的。」
「滚……」
夜幕中,少年的背影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直到背影完全消失不见,林媚媚的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擦擦——」
祁远峰沉默地自林媚媚身后走了出来,递给她手帕。
林媚媚没接,任由眼泪弄花了她的妆容:「师兄,卿儿好像是真的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
「呵,这臭小子。」
祁远峰忍不住笑了笑:「他懂什么,他要是真长大了,就该知道此刻留在谷里求你,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他哪里还顾得上我,满心满眼都是他的道侣……」说着,林媚媚的眼神忍不住又幽怨了几分,「不过我是真没想到,叶明镜竟然也愿意。」
「叶明镜也是人,是人就会有七情六欲。」
「话虽如此,但只要是见识过当年的叶明镜,谁不会觉得稀奇呢?」
「倒也是……」
祁远峰捻须,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至于我们——」
林媚媚从情绪中清醒过来,转身看向祁远峰,眼神已经恢复往日清明:
「过些日子就是交货的日子,这几日也该忙活起来了。」
「好。」
……
七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