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问楚太太道:&ldo;咱们这是去做甚么?&rdo;就算是宴请,也犯不着这样大的架势罢?
楚太太笑问道:&ldo;老太太身子当真好全了?&rdo;
老太太看了看周围人各个喜庆的模样,迟疑道:&ldo;嗯。差不多了罢。&rdo;
&ldo;那就太好了。&rdo;族长太太笑道:&ldo;今日分家的事情,就也能够顺顺当当的了。&rdo;
&ldo;分家?&rdo;
老太太这才反应过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被楚太太扶了一把,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原本这样分家的事情,秦楚青不该出现。可她不在,敬王往那里一坐,不苟言笑,整个屋里寒气十足,就没几个人敢吱声了。
还就秦楚青在场的时候,敬王周遭的孤寒之气才没那么严重。
秦正宁当机立断,不顾自家老爹愈发黑沉的脸色,决定让秦楚青参加。
她是唯一的伯府嫡女,倒也说得过去。
二老爷和三老爷也是听闻府里来了客人方才赶来,接着被人请来,到了这个厅里。
大门一关,当即开场。
一听说是要分家,二老爷三老爷都愣了。
最先发火的是三老爷。
他当即拍了桌子,指着秦立谦怒道:&ldo;虽然你是大哥,但我也不得不说一句,这些年你做得太过分了。如今老太太病着……&rdo;
转头看一眼打扮齐整面色红润的老太太,他哽了下,又喊道:&ldo;这么多年你不顾老太太的养育之恩,处处与她作对,着实不该!如今她老人家年迈,你竟要丢下不管不问了么?&rdo;
笑眯眯的郑侍郎没说话。旁边黑着脸的京兆尹开了口:&ldo;兄友弟恭,方是家族兴旺的根本。做弟弟的这般对待兄长,任谁也不肯同住了。&rdo;
他朝秦立谦一颔首,&ldo;伯爷辛苦了。&rdo;
秦立谦忙起身道:&ldo;大人言重。&rdo;
三老爷秦立诚还欲再言,被二老爷秦立谨一把拉住。
秦立谨起身,依旧是那般青衫的书生打扮,朝京兆尹恭敬一揖,愁苦道:&ldo;三弟年轻气盛,还望大人见谅。&rdo;
&ldo;年轻气盛?&rdo;京兆尹冷哼一声,&ldo;贵府三老爷比本官还要大三岁!&rdo;
秦立谨猛地一窒,望着他严肃的面容,没话说了。
郑侍郎这便将自己整理出来的账簿拿了出来。
&ldo;哎呀,说起来,这账做得可真是妙。是支出账簿吧?瞧瞧这些东西的价格。没有一个是和真实物价对的上的!&rdo;
他拿着上面的东西细数。
原本六钱能买到的,到了这儿必然变成七钱。二两银子的东西,到了这里就变成了二两一。
乍看之下,好似没多少。但是伯府开销大,每天要买的东西种类和数量繁多。
这样一日下来,从中间捞的差价银子,就十分客观。
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着实是笔大数目。
郑侍郎还特意指出:&ldo;必然不是买货送货人做的手脚。本官遣了人去打探过,他们把东西送来时要的价钱,和平日物价是一样的。&rdo;
意思很明显,动手脚的必然是府里人。
而且,是能动得了银钱和账本的人。
老太太死死盯着那账簿,恨得胸口发疼。紧握着手边的扶手,道:&ldo;去,把负责采买的管事叫来!我要亲自问话!&rdo;
&ldo;哎,不必了。&rdo;郑侍郎说道:&ldo;本官的下属顺手查了下您在钱庄存下的银子。这些年,可是多了不少呐。啊,还有,田地,庄子……当初为了给您夫君还债,您的嫁妆可是全赔进去了罢?那么这些又是怎么来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