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床沿,她吁了一口气,虔南屏则是瞪着她诡异的房间蹙着眉。
“嗯……谢谢你救了我。”
虔南屏靠在五斗柜旁,问她,“你冲到我车子前面说了些什么?”
练彤云讶然张眼,“你没听到吗?”她用尽所有勇气说的耶!
他摇头,“你说得那么快,最好我听得清楚。”
他根本没心理准备会有个人冲到他车前,又抓着他的车窗连珠炮说了一串话,不晓得的人还以为她来示威抗议的……
抗议?
“你来抗议我的?”他恍然大悟。
“啊?”什么意思?
“我说,”他一字一字说得清清楚楚,“你来跟我抗议的?”
“我没有啊!”好像也不能完全否定,“也不能算是……”
“那到底是什么?”他因心急,音量又大了些许。
一听到他吼叫,练彤云的小脸立刻紧绷,以上班时的业务姿态,略显冷淡的迎视他。
虔南屏在豁然间发现这点。
他常觉得她的神色冷漠,是因为他常对着她大吼,如果他用平和的态度对待她,她就会跟刚才一样,像个可爱的小女人,脸儿红,神情俏,令他心猿意马,心跳加速。
他懂了,懂得怎么跟她相处。
“咳!”他清了清喉咙,声线维持平稳,甚至还带着温柔,“把你刚刚说的话再重复一次。”
“就……”刚刚讲的那一大串,毕竟是编出来的,讲完她就忘得差不多了,“就我负担很重,请你不要开除我。”
“你负担很重?”他只注意到前面那一句。
“我每个月要给我妈安家费,还有房租、交通、保险费等费用……”应该都讲到了吧?“我只要一个月不工作,就要喝西北风,所以老板,请你不要开除我!”她用力眨眼,想眨出泪光闪闪,但努力了老半天,眼眶还是未湿润。
“这么严重?”他摸着下巴沉思。
“是啊,很严重!”她用力点头,在他思忖的面容下,瞧见了希望之光。
“我明白了。”他指向床铺,对仍惊魂未定的练彤云轻声道:“你休息一下吧,我先走了。”
明白是什么意思?是说不会开除她了吗?练彤云还未开口问清楚,虔南屏就走了。
“啊,对了!”他突然去而复返,自门口探头进来,“我想到一件事。”
“什么事?”
“你是不是常整我?”
“什么?”被发现了?练彤云大惊失色。
“你平常那些凸槌的行为,其实是在整我吧?”
“没……没有啊……”她惊慌失措的连否定都说得结结巴巴。
自她的惊慌神色中得到答案的虔南屏嘴角撇了下,再瞥一眼房内诡异的布置,迈步离开。
完蛋了!练彤云两手压着嫩颊,做出“孟克的呐喊”。
他临走前那意味不明的表情,更是让她有种人生从此一片黑暗的预感。
她无力的整个人侧倒在床上,心想,她真的得去展颜的餐厅端盘子,当工读生,又要开始她的打工生涯,过着收入不稳定的日子了!呜……
一大清早,天气和煦,初秋的凉爽让人精神愉快,然而,练彤云的心情却丝毫未受到好天气的影响,头顶不只乌云密布,还下着倾盆大雨。
同坐一车的室友们知道她暗整虔南屏的事情,被当事者发现,仅能用同情的眼光偷睨她,谁都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