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是想再一次引出我们,就是当初劫狱的人,他想亲手抓住然后挨个审问。”
丁项那样的人,当然不是简简单单想平愤而已。
他已经猜到之前劫狱的人,就是蓝家旧人的核心成员。
只有抓住他们,就能握住蓝家人的咽喉,一网打尽便是迟早的事。
温然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他们知道你的存在吗?”
真太子的存在。
“我觉得他们是知道的。”蓝戈道,“不然邓阔也不会专门去学院找人。”
“或许……当年上阳宫的事,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若不是走投无路,蓝皇后也不会自己烧了上阳宫。
蓝戈目光沉了沉,“左家一手策划蓝家冤案,当然要斩草除根,他们害怕蓝家人说出真相,更害怕他们失去今时今日的地位和权力。”
温境要救,但前提要知道温境在哪里。
他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这才是最头疼的。
*
丁府。
丁项用了饭后就进了自己的书房。
他推开书架,墙上是一道隐秘的暗门,他旋转着外面的机关,拿起烛火走了进去。
走了几十步便出现狭窄的密室,幽幽油灯之下,是安静看书的人。
“温兄,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你我能有这样的见面情形。当年你是解元,先帝对你是多加赞赏,要不是左相向先帝进言,恐怕先帝会点你做状元。”
温境放下书,手腕叮当作响,不过他心境倒十分平和,“往事已矣,今时如斯。”
丁项坐在温境对面,问道:“后悔过吗?”
“若只有拜在左相门下才能得状元,这状元也不是真正的状元,得与不得,有何区别?反倒是你,丁大人,你当年为何会拜在左相门下,以你之才,就是不与他为伍,也能有今日之成就。”
丁项摸了摸下巴,“无他,左相识人善用。”
他留在刑部,可以随心意查任何他想查的案子,满足他探寻人心的欲望,这就够了。
“蓝皇后的那个孩子,到底在哪里?”丁项不再废话。
“二皇子在宫里好好的,丁大人问我做甚?”温境拿话顶了回去。
“你们难道会以为,我们不知道宫里的那个是假的?当年,你们凭着蓝家以前的关系,和守卫禁军一起蒙骗陛下,老太师解进宫之变,带走蓝皇后的孩子出宫,之后你二人相继辞官。十六年过去了,那孩子已经长大成人,你们就妄想翻案,妄想平反。是也不是?”
温境哼了一声,“丁大人不该在刑部,应该去秘书省著作局,定有一番作为。”
丁项笑了笑,“你不承认没关系,他们会来找你的。若那个孩子放弃你,说明他根本就不值得你们追随,你就能老老实实告诉我他现在的姓名模样。我不着急,着急的,是你的女儿,是你的妻子。”
温境面色微冷,“仁者不以安危易节,义者不以祸福易心,勇者不以生死易志!你们这群心怀不轨的逆贼想从我嘴里套出话?做梦!”
丁项从怀里拿出一个麻饼,“别饿死了。”
说完就走。
温境看也不看那冷饼子一眼,转身向石头垒的床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