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怎么样了。”
北海国内,崔钧看着唯一留在自己身边的重臣邴原,听说贾逵为了此事都累到了,王脩也被刘备借用了过去,孙邵更是吃住都在齐国……
这段时间大家都太忙了,没人注意到春雨已经不再绵密,那迎春的花儿已经盛放,似乎悄然跳过了初开的年岁。
关于黄巾的安置,切实牵动了整个青州的人力物力。
“君侯,如今算是安定下来了,而且这先开垦再分田的策略也行之有效,算是未曾影响春耕,晚个五六天播种倒也没什么影响。”
“玩个五六天啊……要不我来试试施肥?”
“施肥?”邴原又从自己家君侯口中听到了一个新鲜词汇,“这施肥二字,何解?”
“人有五谷轮回,草木自然也需要汲取养料,虽然草木是天生地养,但这植物所需的养料,我等也可以手动提供。”
“君侯果然大才,却不知这草木养料,乃是何物?”
“我不是说了么,五谷轮回,你这么聪明应该听得懂轮回是什么意思。”
崔钧给了邴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他也在试探,如今大汉的百姓能否接受施肥的事实。
他可是有印象的,小时候家里院子种点菜,看着爷爷浇粪水可是闹了几天的绝食。
“君侯说的不会是……粪土吧,那等腌臜之物?”
果然,崔钧在邴原的眼中只看见了果断,他果断地没法接受崔钧提出的肥料办法。
“除了粪土还有草木灰,秸秆焚烧之后之灰,便是最初的肥料。”崔钧想了想还是先把草木灰搬出来,这个东西接受度要高出来不少。
“理应如此,这草木灰即是草木之尸,但……那同样是无数百姓取暖之物,若是用来肥地,也不知百姓愿不愿意。”
草木灰的概念此时还没有明确,但是秸秆那绝对是民间的战略物资,这东西打碎了可喂牲畜,点燃了可以做热饭,似乎不管怎么做,都要比最直接烧了扬地里作肥料更有价值。
“是啊,秸秆对于我等而言,驽马之食都嫌低贱,可对于百姓,恨不得把秸秆榨出汁来。所以最根本的肥料,还是人畜粪便这类对人无甚用处之物。”
“只怕百姓难以接受……”
“我先写一部办法,包括堆肥、沤肥、施肥,你差人联系我的试验田,一切以试验田的结果说话。至于说服百姓,让刺史府写一份文书,最好能引经据典,写的玄乎一点。”
“这该如何引经据典,君侯这不是为难在下?”
邴原都要哭了,自己也算是青州名士,也算得上博览群书,纵然才学不敢比肩海内大儒,但是也绝对称不上白丁。
可就算是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崔钧所说的文书该如何去编辑。
其实只要产量有所提升百姓就愿意做此事,但想要全民推广,首先得说服读书人。
“《吕氏春秋·任地》有言:地可使肥,又可使棘;仲任公《论衡》亦曾有云:“深耕细锄,厚加粪壤,勉致人力,以助地力……这增肥之言岂能无踪?”
崔钧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他自己也对于此事不怎么看好。
如今时代,农家肥的使用也不过是一种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