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记得前世辰安可是半步九皇,那时谢灵毓屠戮生灵,半个皇族都杀尽了,唯独拿不下安业寺,盖是因为安业寺继了渡之后,出现了真正的天定佛宗,一朝入定便悟天相。
就连天下武学巅峰的墨舟,对上他也差了半招。
这样的人,怎么还在安业寺的脚下养猪?
「姑娘?」
顾妙音微敛心神,不好意思地松开手,「小师父,你既救了我那便好人做到底,你好歹给我个敞亮一点儿环境,将我与一头大花猪关在一起,实在不利于我养伤。」
季怀瑜低头整敛衣裳,闻言,抬眸看着她,「我家中清贫,屋中只有一室,一直都是阿母在住。大花临盆在即,这猪圈我几日前已经修缮过,除了阿母那间,家中也就大花这尚算宽敞。」
听了这话,顾妙音只觉嘴角都要抽搐了,你成佛之前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啊?
眼看也谋不到什么福利,顾妙音瞬间偃旗息鼓,眸光都暗淡了下来,「知道了。」
季怀瑜起身,刚走两步又忽然想起方才顾妙音拽自已时的力气,转身不放心叮嘱道,「姑娘,大花这几日就要临盆了,你……你莫要欺负她。」
「什么!?」顾妙音以为自已幻听了,立马坐起身看向季怀瑜,「我欺负她?我欺负一只猪?」
季怀瑜眸光温润,「猪与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和平相处,不可动手。」
「?」顾妙音歪着头,确认过眼神,他是认真的人。
「唉~」哀叹一声,顾妙音木着头,「知道了。」
季怀瑜眼里淌过淡淡笑意,俯身摸了摸大花猪的头,同样叮嘱道,「来者是客,你也不许无礼。」
「哼哼……」大花猪舔了舔他的手心。
「阿瑜~」这时,里间传来一声妇人的叫唤,季怀瑜应了一声,起身出了猪圈。
进了里屋,一中年妇人正张罗着碗筷,见了他又碎碎念叨,「又给大花熬药了?都与你说了多少遍了?这畜生就是畜生,你拿它当人它能回报你的也不过一碗豚肉,你偏是不听,平白糟蹋好东西。」
季怀瑜并未反驳,扶着妇人入座。
妇人又摸了摸他的手,见他掌心泛凉嘴里又忍不住絮叨起来,「你这孩子,山中雷雨这么大你也不知道避一避?倒春寒倒春寒,伤了身子就不是一吊钱能养的好的。」
季怀瑜听着母亲的念叨,面上并未丝毫不耐,反是起身将母亲拉回桌上,温声道,「阿娘教训的是,阿瑜知道了。您先吃着,我自个儿去烧热水。」
季母脸色稍霁,立马叮嘱道,「山中寒气中,你多烧些水,取下艾草一并煮沸,吃了饭早些睡下,今日就不要抄经了。」
季怀瑜一一应下。
季家清贫,柴垛就垒在猪圈边,季怀瑜刚走进就听见里面一猪一人在谈判。
顾妙音一手举着拳头,一手拿着稻草枝,「看在你怀孕的份上,这个猪圈我七你三,瞧好了,这是三八线,敢过来你就死定了。」
「哼哼哼……」大花猪明显不满,一屁股坐在三八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