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突”的一下,怦怦乱跳起来。这句话在我身上产生的效应比电还要快,一股暖流顿时游过全身。我惊讶而又欣喜地望着她,火光中,她的神情显得温柔极了,嫣然一笑,两个小酒窝,也明显地露了出来,更增添了不少俊俏和风韵。她那处女的胸脯,微微地起伏着,像森林中的花蕾一样,既娇羞又逗人。她的周身战栗着,洋溢出肉欲的洪流,她的嘴唇被情爱之火烧得通红,眼睛里充满着真切的渴望。这时,她扬了扬头颅,美丽的发丝轻盈地飘逸起来,拂着我的脸颊,我仿佛感到她身体的气息钻进我的鼻孔,沁入我的心田。我还从没有领略过和一位青春少女同时置身于这幽谧的大自然中的美妙感觉—心摇神移,浑身上下的毛细孔伴随着剧烈的心跳,齐刷刷地张开,躯体内激荡着亢奋的原始冲动。我下意识地要挣扎,想否定她的存在和诱惑,但是好艰难好艰难,我第一次遇到了理性仿佛无法抵抗的东西!偎在我身边的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充满青春活力的美丽少女,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扯牵着我的每一根神经。噢!噢!我迷魂失魄,像中了邪魔似的。我再也不能自持了!即便自己是污水,也要与她汇合,一起涌动、流淌——我使出浑身的气力,张开双臂,粗野地将她一把拖入怀中,伸出毛茸茸的嘴巴,热吻雨点般地泼洒到她的脸上、唇上、脖子上和胸脯上!
。。。。。。
空气凝固了。
时间凝固了。
我的心却狂跳如奔!
纯洁、清凉、甘美的泉水,汹涌地注入了我干渴的心田。这是多么愉快的接触!
她处女的血渗出来,染红了山地的野白花。
少女,这就是少女,这就是大山中的少女!
男人,这就是男人,这就是漂泊中的男人!
我们急促地呼吸着。谁也没有说话,语言本身在这里已经失去了作用,只是彼此的灵魂在发生着强烈的共鸣,仿佛一开口,这所有的恬静和幸福都会跑掉。
山和水。
云和风。
星星和月亮。
大地和天空。
世界不见了,化作了遥远而渺小的背景。
忽然,我吻到了一股咸涩味。我睁开眼睛,看见从她那清亮的眸子里涌出一串泪珠,落在一片树叶上,也许是泪珠太重了,那片树叶摇晃了一下,泪珠便渗进泥土里去了。
“你哭了?”我吃了一惊,意识到自己在干些什么!
“胡子大哥,你娶我吧。”风妹软绵绵地贴在我胸前,用纤纤小手抚弄着我的大胡子,乖巧得像一只猫儿。
一阵微风吹过,几片树叶斑斑点点地飘落下来,花一样地撒在我们的头上、身上。
我凝望着怀里这位真挚透明的女孩,头脑清醒了许多,这种清醒是痛苦的。一条感情的小河流过理智的山梁在怂恿着我,让我不知道何去何从。对于我,似乎有两条路,一条是婚姻的,与一个女人长相厮守一辈子,生儿育女,传宗接代,一想到这,我就犯嘀咕了。因为我是一个散漫的人,多年的漂泊,我已违背了一般生活的规律,很难担负起家庭的重任,我只是希望能用一种新的心情,来扩展我的生活内容。婚姻对我并不难,有几次我清楚地知道,再往前稍走几步就是婚姻了。另一条是情欲的,一想到这,我就热血沸腾。在我漂泊的路上,有过多少孤独寂寞的日子,每当此刻,我都会觉得一个女人对于我这样境况中的男人来说,将是何等重要!我常常渴望有一些姣好的女人来滋润我,但是,我心里燃起的情欲之火,并不是婚姻,而是爱情。
我怀着无限的柔情抚摩着风妹美丽而又光洁的胴体。我的内心深处是多么渴望能有这样的一位清纯少女与我一起云游,云游天下呀!现在,这种机会终于来临,我却反而有些害怕起来。我知道自己没有负载她的能力,我就像一片飘浮不定的薄云,总有一天要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天边。
“胡子大哥,我晓得你肯定是看不上我的。”风妹见我沉默不语,显得好委屈。
漂泊艳遇 密林深处的小木屋(7)
“不,不是。”我喃喃地说,“我还要走很远的路……”这种感情的挣扎是狼狈的,我在欺骗她,也在欺骗我自己。
“我不怕。为你,我情愿跟着……”风妹在我的怀里扭动了一下,用正面向着我,眼泪汪汪地说,“等有一天,你不想走了,我们还回到山里来,有一把柴刀,我们可以盖一间草屋;有一把锄头,我们可以开荒挖地;有一把种子……”
“风妹!”我不敢让她再说下去。我热烈地吻着她的脸颊,把她搂得紧紧的。现在,我才突然真正发现,我是多么深切地爱着她!我想,这不是一时冲动,更不是逢场作戏。逢场作戏需要资格,我还没有这个资格。
我们踉踉跄跄地回到“家”里。盘老大好像发觉了什么,但他什么也没有说。我不敢看他,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
我感到头晕得厉害,天旋地转。我摸到床上,没有脱衣服,蒙头睡下。
和风妹结婚,在这山沟里建立个小家庭,这个念头曾经有一刹那强烈地诱惑着我。可是在我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又意识到我们是不相配的,最起码我多少读过几本书,还知道曹雪芹和雨果,这种文化素养上的差距是不可能弥补的……
当我的心被快乐的洪水卷走时,接下来便是汹涌的退却。
行囊已经放到门口。我始终没有意识到,此时此刻,我已经丧失了人世间最珍贵的品质,那就是真情!尽管我也希望能从自己的思想中摒除虚伪,尽管我也希望能从自己的内心里驱走一切丑恶,最终使我的真爱开花、结果。可是,我办不到,因为在我的脑子里还储存着太多太多的奢望,太多太多的贪婪,太多太多的野心。一个人拥有了这些东西,就必然会丧失美好的德行,他的行动只能是谬误和卑污。
风妹愣愣地望着我,她似乎不愿意相信我马上就要离开她的事实。她的脸上失去了往日那种特有的、开朗而明快的欢笑,她那远山远水般的眼睛里噙满了泪花。我知道,一个人在极度的痛苦伤悲中,往往有口张不开,有话说不出,所能表达感情的心声唯有眼泪。
“哇……”突然,风妹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她不顾一切地扑到我面前,摇撼着我的臂膀:“胡子大哥!胡子大哥!你真的要走了吗?……”话没说完,她已哭成一个泪人。
盘老大一直蹲在屋角边,闷不做声,一口接着一口地抽着旱烟。这时,他缓缓地走过来,咳嗽了几声,对风妹说:
“孩子,让他走吧。他是有文化的人,要奔前途呢!你把他留住,是要毁了他前程的。要是你们结了婚,他就得每天砍柴、喂猪,下地干活,如果有了娃崽,还免不得要洗尿布,整天忙里忙外,烟熏火燎的……”
风妹知道再也留不住我的时候,反而不哭了。一个人,尤其是当一个女人的心被彻底伤害,伤害得流血的时候,往往就不再流泪了,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种愤怒和仇恨。我闭上眼睛,等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