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时,恰好碰到掌柜在张罗。掌柜这人心热,见他一人独行,于是上前来问。
段无迹一想,觉得这掌柜一天到晚都在前台,没准知道邵慕白的去处,于是平日不苟言笑的人询问道:
“你可知他去了何处?”
掌柜是知道他们俩的“关系”的,毕竟那日二人决定假扮夫妻,第一个告知的就是他。
“诶?那位客官没回来吗?”
掌柜的很是奇怪,又道:“他很早就走了,面带喜色,看着心情不错。我以为他出去买什么东西,已经回来了呢。”
段无迹往前一步,问:“他去了哪里,跟你可有交代?”
掌柜认真地想了想,道:“这倒没有,一般客官们的去向,咱们开酒楼的也不好细问。”
“居然一字未提”段无迹心里琢磨,又问,“他往哪个方向去的?”
“是往西边走的,但之后有没有去别处就不得而知了,刚出门的时候确实是往西了。”掌柜的打量了他一眼,心里犹疑了片刻,谨慎问,“客官,你们是否是闹别扭了?”
闹别扭?
段无迹觉得这词儿太过亲密,脑中划过某人不怀好意的龌龊笑脸,心里一阵恶寒,下意识道:“没有。”
语罢,拔腿便朝西边赶去,留掌柜呆滞着站在原地,望着远行的背影嘴里连着“啧”了好几下,如恨铁不成钢的老父亲。
“还说没有,这断然是二人吵架把人家气跑了,都走了这么久才想着去追。唉年轻人哟,就是喜欢折腾!”
走在半路的段无迹猛然打了个喷嚏。
他望了望半空,嗯,最近天冷,下次出来穿件厚点儿的外袍吧。
论天气,那日确实不怎么晴朗,半个日头从厚重的云层中探头,时隐时现,乃至段无迹在搜找了许久还没找到邵慕白,再见这阴沉沉的日头时,心中的恼怒又盛了几分。
该死的邵慕白,究竟去了哪里!
他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内衫贴在背心尤其不爽,行走的脚步停了下来。站在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街道,一个人定在那里,很是突兀。
街上行人如此之多,为何就没有一个他呢?
段无迹愤愤不平,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终还是垂下,没有发作——他平教少主,是沉得住气的!
从他身侧经过的人许多,许多人见他面容俊朗,经过的脚步也变得缓慢,对上那几十道明目张胆偷窥的眼神,段无迹眸子一虚,刺去几分杀气,成功让他们快步走了。
“这杀千刀的铁定又去了杏花楼,老娘今儿不把他剥层皮,老娘就不是母夜叉!”
却有一气势汹汹的妇人,带着另一个拿着棍子的女人,经过段无迹时没加速也没减速,只气冲冲往前走,似有什么要事。
但她们的对话,却抓去了段无迹的耳朵。
“二姐,这次的消息准吗?”
“怎的不准?杏花楼的门童收了老娘的银子,只要你姐夫进去他就来报信。看老娘这次当场捉奸,不把他的头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