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道:“不如,在下来替道长回答?宛姜这一年以来,从未有新儿诞世,并非是妇人有疾,让幼儿胎死腹中。而是鬼妖作祟,在新儿降世时施法戕害,夺去幼婴性命。”
道士仰天长笑,随后数落道:“哈哈哈!区区凡子,竟敢胡言!你既说是鬼妖作祟,那么鬼妖在何处,你倒是抓一个给本道瞧瞧?”
邵慕白道:“道长怕不是在说天书?现下青天白日,人多气杂,鬼妖当然藏匿不出。”
“也就是说,你抓不出来了?”道士洋洋得意,语气透着危险,龙虾须般的眼睛虚了一虚,又道,“本事没有,口气倒是不小。一口一个鬼妖,竟说得跟真的一般,委实可笑!”
他自然是有一些口才的,否则,也不可能忽悠那样多的宛姜百姓,去相信一个不施法只卖药的道士。
邵慕白丝毫不惧,毕竟他前世可是武林盟主,尽管最后下场不妙,但也见过许多大场面。于是他只冷冷一笑,不急不缓道:
“道长嘲讽在下擒不到鬼妖,那道长在此三月有余,你口中的邪气可有祛除半分?这期间,可有谁家幼子平安降世?可有妇人吃了你那说不得看不得的汤药之后,诞下麟儿?”
三个问题如连珠出管,一个接着一个,让那道士一下子无言以对。
邵慕白接着道:“没有,一个都没有。在下年纪虽轻,却也在闯荡江湖时遇到过一些道士。他们修为高深,论起道法井井有条,即便再不济,也不会将鬼邪归结于妇人疾病,以此售药。”
“本,本道是天师,跟寻常道士自然不同。”
“你既说妇人有疾,为何大夫诊不出任何异样?还是说其实妇人压根无病,只是你凭空捏造,拿来售天价之药的借口!”
“你简直胡搅蛮缠!”道士见理论不过对方,就先倒打一耙,“你说妇人无病,你就有凭证么?”
邵慕白眼光一凛,寒光乍现,“自然有。”
随后,他转身,放柔语调问那痛失爱子的男人,“兄台,可否允许在下在令郎身上一试?”
男人见二者针锋相对,且道士身后是钦差撑腰,于是一时有些犹豫,“这”
那道士不知邵慕白意欲何为,便甩了一下拂尘,“让他试,本道倒要看看,这小子要搞什么鬼!”
于是,众人答允。
产婆抱着孩子的尸体过来,掀开遮住小脸的麻布。尸体尚未僵硬,邵慕白取出孩子的小手,用针在上面一扎,顿时,红血溢出。
一瞬间,道士脸色煞白,险些掉了拂尘。
邵慕白将血亮给众人,“众所周知,人死之后,血液不会立即凝滞,而诸位可以看看,此儿不仅残余体温,且尚可流血。也就是说,他夭折的时辰不长,并非像这道士所说,因妇人之病遭受邪气,胎死腹中!”
轰的一声,巨雷降世,劈开重重云雾后,真相大白。
“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