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大舅子!”
感动的男人陡然一冷,脸色黑了下来,收回搀扶的手,“你来干什么?”
邵慕白的嘴恨不得咧到后脑勺去,“大舅子准了我们的婚事,我这姑爷当然要来登门拜谢了!”
段如风额上冒了一股青筋,果然,他就算答应了婚事,但是只要一看到邵慕白,还是不可能不动怒。
“谁允许你窥听的?冬然呢?冬然!”
邵慕白兴冲冲阻止他,“哎哎哎大舅子你别叫了,我让冬然给你煎药去了,还没回来呢。”
突然而至的喜悦让他说话都跟唱曲儿似的,起承转合,末字的音调还要往上扬。
段如风真的佩服他,毕竟这人是世上少有的,能瞬间把他所有的情绪都驱走,只剩愤怒。
“刚刚的话当我没说,我收回!”
邵慕白惊呼:“别别别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大舅子你说过的话怎么能反悔呢?何况我跟无迹都亲耳听到了,你可不能赖掉啊!”
段无迹也着急了,跪着的身子往前一倾,轻唤了一声:“哥。”
段如风接到自家兄弟眼巴巴的目光,顿时心就狠不起来了,但是一转眼,就对上邵慕白那张欠揍的脸,满腔怒火发作不得,最终只能抬手揉弄酸痛的脑仁,咒骂道:
“无迹怎么就认识了你这么个无赖!”
邵慕白没接话,段无迹更不知说什么,屋内一下子陷入沉寂,仿佛有人用一张无形的网给封了起来。
段无迹着急了,以为兄长真的要把话收回去,一时慌了阵脚,无助又生气地瞪了身侧的人一眼。
邵慕白接到他的眼神,只是宠溺地笑笑,在宽大的袖子下面握住他的手,宽慰地抚摸了两下,传去暖热的温度,让他莫要担心。
接着,他抬头,一改之前轻浮的作态,剑眉微蹙,眼神真挚且炽热。
“段兄。”
他脊背挺直,宛如黄山悬崖上的劲松,于茫茫云海中屹立不倒,眺望着远处从地平线冒出来的朝阳。
邵慕白便如劲松守望朝阳一般,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一字一句,仿佛守护着一辈子都不能损坏的东西:
“无迹少一根头发,你剜我一块肉。他少一块肉,你就卸我一条胳膊。我若负他弃他,不用你出手,我自请千刀入体,万箭穿心,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