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怎么睡,也不可能睡到下午还不起来。
他打电话给左阿姨,问庄齐醒了没有。
左阿姨说:「她醒了呀,一早就起来了,拖着个行李箱出了门,我问她去哪儿,她笑了笑没有说话,上了辆车就走了。」
唐纳言心里的感觉很不好。
小齐很少独自出行,按她那个性子,打算去哪里玩的话,早憋不住就说了,怎么会临时要走的?
他挂了电话,想了想,还是拨给了叶静宜。
小姑娘一句话就浇灭了他所有的侥幸。
静宜吞吞吐吐地说:「纳言哥,她。。。。。。她去美国留学了,今天的航班,都。。。。。都已经起飞好久了。」
唐纳言几乎怀疑自己的听力,「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是不可能的。
永远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他那么乖巧的妹妹,昨天晚上还黏在他身上吻他,今早出门还让他早点回家,她怎么会跑去美国!
隔着手机屏幕,静宜都被那份地动山摇的威势吓到,她哆嗦地说:「是真的,那天她就和我道过别了,让我别告诉你,她说她不会再回来了,就。。。。。。就是这样。」
「还不回来了?」唐纳言听后,在那样心绪翻涌的怒气下,竟然还恍恍惚惚地笑了。
他额角青筋暴起,生气到了极点,反而一连说了几个好。
弄得叶静宜都以为他神志不清了,赶紧说:「纳言哥,你自己当心点身体吧,我挂了。」
长大了,她真是长大了。
都能筹划这么周全的事了,瞒他瞒得死死的,自己心里打定了主意就走,什么都不留恋了。
那他呢?他怎么办?
她自己先要来爱他,把他弄得神魂潦乱了,又头也不回地消失,留下他一个人。
是不是以后都要独自待在漆黑的夜里头,对着天边那一盏再也亮不起来的月光,就这么孤伶伶地站在窗边盼着她丶想着她,回忆他们抵死缠绵过的那么多日日夜夜?
唐纳言从未感到如此灰心丶无望又痛苦。
他做错了什么,需要给他下这么重的一道处罚?
那天在病房里,不是很严肃地告诉过她,不许离开他的吗?
为什么答应了他又反悔!为什么要这么任性?为什么就是不听他的话!
唐纳言猛地抬头,一气之下,把手里的笔狠狠掷了出去,砸在雪白的墙面上,四分五裂地掉了下来,白色粉末簌簌地落。
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双手交叠在一起,撑在他的额头上,闭上眼睛,安静明亮的办公室里,只听得见他粗重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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