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睡了两个多小时了,这是身体在恢复好转的表示,唐纳言掐着吃药的时间,准备一会儿再叫他。
郑云州发来的照片上,庄齐穿着一件蕾丝衬衫,配了条浅绿掐腰小伞裙,暖调灯光下看起来,像一支含苞待放的嫩荷。
朱隐年的脸离得她很近,就差贴到她耳朵上去讲话了,庄齐的面色倒很恬淡。
唐纳言走出去,直接拨了电话回去,「他们在哪儿?」
硝烟味儿隔着屏幕都闻见了。
郑云州一手握着电话,一手捏着酒杯笑,「别那么紧张,就在我们常来的日料店,但现在好像吃完走了,你来也逮不到双。」
「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唐纳言又问。
郑云州说:「老周听见了,就说见面的事情,看着是跪下来了,像在求婚,答不答应就没底了,我没惊动他们。」
唐纳言点头,看来也问不出什么了,「好,就这样。」
他站在走廊里,头上是医院冷凄凄的吸顶灯,照出小臂上凸起分明的青筋。
唐纳言忽地嗤笑了一下。
昨天在单位里,新来的小男孩在他面前说,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他还板着脸教训了人家,说正经工作的时候,不要玩这样的网络热梗。
在这一刻他完全体会到了。
这句话一点没说错,人民群众总结的都对。
现在这么会作弄人了,每次和他亲热完,就要晾他一段时间。这是要告诉他什么,让他对她别太上心,大家不过逢场作戏?调情够了,气氛到了就做一次,过后谁也别约束谁,是这样吗?
这下更好,直接和别人见父母了。
后天晚上是吧?
好好好,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死也死个明白。
唐纳言坐到床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丝绒首饰盒,打开来看了一阵。
床上忽然传来一道虚弱又老迈的声音,「好漂亮的戒指。」
「爷爷,您醒了。」唐纳言收起来戒指,对站在门口的护士说:「去叫医生。」
然后又垫了几个枕头,把唐承制慢慢地扶起来,「也该吃药了,我正准备喊醒您。」
唐承制看了眼孙子,「现在又急着结婚了?」
唐纳言牵了一下唇角,「说出来不怕您笑,庄齐第一天回来的时候,我就想拉着她去领证,如果她愿意的话。」
「她要是愿意的话,就不会一直躲着你了,人家是怕了咱们家。再不然,就是怕变成你的负累,不愿误了你。」唐承制往松软的枕头上一靠,一针见血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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