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狸真希望,他能发泄出来。
可是没有,他木然地像是个木头人。
瞻仰遗容丶火化丶主持哀悼会……
所有流程按部就班,没有一点情绪变化。
哦对了。
唯一一次有点变化,是在殡仪馆的休息室,霍柏松的律师来了。
他居然来问遗嘱:「我的当事人和死者曾经谈过一场你情我愿的恋爱,甚至还共同养育了一个孩子,她的遗嘱里难道真的没有我当事人的名字?」
共同养育?
冉狸都气笑了,到底有什么脸来问?
还是说他自己都不确定,有枣一棍子没枣打一棒子?
孟西楼从头到尾好像没听见,从他妈妈离世后,他对那个生父所有感情都淡了。
以前他会抓紧一切机会让霍柏松不高兴,甚至不惜和她假结婚。
现在,他听到对方的名字,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戴子君笑眯眯,对着律师说:「你等我下。」
然后她去厨房,不知干了什么,再出来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一整壶水都泼到了律师头上!
冉狸认得那壶,是大师开过光的丶加了符咒的水。
只是放了好多天,都馊了,据说还有童子尿。
为什么随身带着这东西……
律师惊呼:「你——我要告你!」
「去啊!让姓霍的告我去吧!」戴子君叉腰怒骂,「那混蛋还有几天活头?他要是有心情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他就去告啊!」
律师讪讪的:「我只是个律师……」
「那你去告诉你的客人,他已经是一把老骨头了,听说身体也不好。与其想着别人的财产,不如从现在开始行善积德,要不然以后躺床上动不了了,他所有子女都会排队去拔管!」
两人一番拉扯,好不热闹。
而孟西楼只是沉默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抱着孟学英的骨灰,换了个安静的角落。
冉狸默默旁观。
他看上去,毫无生机,没有喜怒哀乐。
忙完了这一天,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正盯着天花板,忽然耳边隐隐传来奇怪的声音。
她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听错,真有奇怪的声音。
是那种闷闷的,好像□□砸到墙面的声音。
她疑惑地起身,顺着声音找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