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上到勋贵,下到百姓,全都在传,根本无从管起啊。
&esp;&esp;“皇上。”萧朔眉眼温润,声音让人如沐春风,“一夜之间,满城风雨,这绝对是有人在背后的推动。镇北王府在等着您出手呢。”
&esp;&esp;“用雷霆手段把传言压下去并不难,可这岂不是就默认了,您就是为了削藩,蓄意混淆镇北王府血脉吗?”
&esp;&esp;萧朔说得不疾不徐,又是有理有据,皇帝闻言默默地点了点头。
&esp;&esp;陆连修松了一口气,暗道:所幸有萧督主在。
&esp;&esp;“皇上。”萧朔又直言道,“您在金銮殿上,太心急了。”
&esp;&esp;陆连修连头都不敢抬,只盼自己从来没听到过这句话。
&esp;&esp;胆敢直说皇帝“心太急”的怕是只有萧朔了。
&esp;&esp;皇帝叹了口气:“阿朔,你说对了。是朕太急了。”
&esp;&esp;萧朔曾经提醒过他,江庭是个无能的废物,别把宝全都押在江庭的身上,可是,他太过急切,就想着一举定输赢,结果弄到现在这般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
&esp;&esp;皇帝这几天来,简直都不敢去回想那天金銮殿上的事,但凡想到,就会心塞。
&esp;&esp;一步错,步步错,让镇北王府占了先机。
&esp;&esp;他现在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esp;&esp;“罢了。”皇帝自暴自弃地说道,“想传就传吧。”
&esp;&esp;皇帝揉了揉眉心。
&esp;&esp;这几天来的种种变故让他心烦意乱。
&esp;&esp;朝上现在应当都知道了他削藩的意图,可如此,他反而更不能动。
&esp;&esp;镇北王府此番是占了大义,楚元辰又刚刚才袭爵……
&esp;&esp;再要削藩,他只有另寻机会。
&esp;&esp;皇帝记起了一件事,问道:“今日可是江庭三司会审的日子?”
&esp;&esp;萧朔:“是。”
&esp;&esp;皇帝思来想去,说道:“阿朔,你代朕去大理寺看看。”
&esp;&esp;萧朔含笑应是。
&esp;&esp;他走出御书房,就径直出了宫。
&esp;&esp;江庭的案子由大理寺,刑部,都察院三法司同审。
&esp;&esp;楚元辰作为苦主,也去了,就坐在堂上观审。
&esp;&esp;江庭伪造折子一案,几乎没有任何疑点,又是皇帝亲口指认,江庭想不认都不成,总不能是皇帝冤枉了他吧?
&esp;&esp;江庭不想再受皮肉之苦,只有认了。
&esp;&esp;然后,在供状上,签字画押。
&esp;&esp;江庭欲哭无泪,他拿着笔的手在颤抖,怎么也落不下去。
&esp;&esp;江庭本以为只要摆脱了镇北王府,以他的才学和能力,必能鱼跃龙门,有所作为。
&esp;&esp;可是,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esp;&esp;他的手抖得更厉害,吸满了墨汁的笔尖无声无息地滴下了一滴墨,在纸上晕开。
&esp;&esp;在江庭的眼中,这不是墨,而是一把悬在他脖子上方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