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让她带着尘埃落定的安心。
「啪。」
「啪。」
「啪。」
清脆的声音安静地回荡在七月高朗的天空下,这隐秘而危险的事仿佛也突然见得了光似的。
戒尺落得很慢,握着戒尺的颀长身影在日头下泛着一圈晕,手背也泛起青筋。
这一切都逐渐模糊在岑听南眼中。
疼痛将她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
实在太疼了。
最初的疼是生涩的,凝滞的。等到热意从掌心泛起后,刺痛感也随之而来。
前一下的刺痛还未过去,后一下的刺痛又叠加起来,她的手心都快要被打肿了。
她想起岑闻远小时候挨了板子躲起来哭的样子,那会儿他也这么疼么?
岑听南小幅度瑟缩着,呜咽起来,身子也跟着晃。
「疼,顾砚时,我好疼。」她艳丽的脸上绽着泪,像雨后带露的花。
「疼就对了。」顾砚时的声音不似平日清越,含着哑,「不疼,你怎么长记性?」
他的口吻像是训斥,又像是温柔的审问,一遍遍磨着她,质问她,问她还敢不敢这样不疼惜自己。
「呜呜呜,吃冰的疼,加起来都没有此刻痛。」岑听南有些委屈,眨着眼不受控放声哭起来,更颤着红肿的手想去贴近他,求他放过她。
却被顾砚时用戒尺更大力地拍掉。
她只好捂着手落泪。
冷硬戒尺戳着她的肩头,顾砚时厉声训她:「跪直了,不许躲。」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有黑色的寒意渗出来。
岑听南咬着唇,眼里盈满水汽,在冷凝的视线中,一点点顺从地跪直了。
四十下戒尺很快被打完。
她疼得出了一身细密的汗,可眼泪早在顾砚时厉声的那瞬间被蒸干。
他凶她。
他凭什么凶她?
她都这样配合他了,不顾礼法,没有廉耻地做了这么荒唐的事,他怎么还可以凶她?!
于是岑听南倔着不肯将自己的软弱再给他看。
顾砚时此时早坐回了椅子上。
见到岑听南咬着下唇犯倔的样子突然低低笑起来:「还是不服。」
岑听南将目光从他身上挪开,虚无地落在下头满池的荷花上
。
她有点难过,手心疼得很难过,膝盖跪久了也生硬得让她难过。
可更难过的是她突然很不理解自己此刻在做什么。
她明明是爹娘放在掌心娇宠长大的贵女,为什么放着端庄的世家女不做,要在这里跪在一个男人面前,丫鬟一样被他训。
尽管这男人是她名义上的夫君。
从前她听娘亲说,大部分的女人出嫁后都会这样被夫君规训。
有些命途悲怆些的,还会被罚跪祠堂,三日三夜不给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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