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明晃晃的勾引她还能接受,一旦骆岢换其他方式惩治,她就没办法了。
她是这样想的。
但她知道,自己内心里还有另一种想法,像粘了封条的箱子,她大概知道里面是什么,但是不能去碰。如果将封条撕下去,她可能会死,也有可能会生,但死面太大了,她不想用自己去冒险,可若要将这一个隐患从心里彻底排除,她又因为那点仅存的生面而不舍。
她太贪婪了,想要好东西怎么能不赌呢。
可是她没有能抵
押的东西,总不能把自己给赔进去。
蒋芙走到了张闵的左侧,继续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说话。
但在骆岢的眼里不是这么回事。
前一晚还隔窗相吻的心爱的女孩子,过了一夜就走在另一个男人身边,表现得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若即若离对他。
他在她心里是什么呢?
明明亲吻过,却不算私定终身吗?
她为什么与张闵那样亲密?他难道也被她亲过吗?
只是飞速闪过这样一个想法,他的心就已不堪重负,闷着碎了,连走路都用不上力气。
跟着他们进医馆,药童率先来搀扶的是他。天真烂漫的童音响在半腰:「这位郎君有何不适之症?」
骆岢羞愧脸红,好在戴了帷帽,蒋芙看不见这样的他。
「不是我……」
小药童尴尬撒了手:「多有得罪,郎君。」
蒋芙那边已经给张闵招呼上大夫了,分出闲暇见到这一幕。
「你不舒服?是不是昨夜吹风受寒了?」
骆岢待她走近,才低声道:「手,好痛。」
就被张闵打了那么一下,痛到现在?
蒋芙执起他捂着的那只手,怀疑的目光落上去,先看到的是自己昨晚给人磕出来的紫青。
她心虚地牵着他那只手找大夫,让人给他开药。
「你怎么自己不治?我就这么点钱!」
蒋芙要脸,声音放得很小。
骆岢佯装听不见,询问:「什么?」
蒋芙便更靠近他一些:「我说,你怎么自己不治,你家不是养了很多大夫吗?你是不是居心不良,想把我这点钱花光?」
骆岢若有若无靠在她身上,兰香清幽:「冤枉,我何曾有过那种心思。不过是昨夜太晚,不忍叫医者上值,今日一早,又陪蒋娘子出府游玩,无意耽搁了。」
「那你好善良好懂事啊,这么为人着想,委屈自己——你以为我会那么说吗?你受伤不是自找的?谁让你半夜不睡觉趴我窗户?谁让你一大早惦记打扮往我院子里凑?你自己不想你的身体,还往我身上找由头,你……」
骆岢掀了几寸白纱,眼眸湿漉漉瞧她:「别骂了,我知错。」
蒋芙熄火,将脸别到一边。
药童上药的手停了半天,呆呆望着帷帽缝隙里骆岢的真容。
这是书里常说的神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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