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嘉茗拉了拉身旁男人的衣袖,扬睫制止他继续发问。
同是寄人篱下,她感同身受女孩的难堪。
「晏女士,您是百川的同学,现下有困难,我们能帮则帮,只是,欺瞒不是长久之计。」
没想到对方答应得这么快,晏知愉眸光微闪,感激得抬眼对望。
女人眼神温柔却带着锐气,仿佛洞穿世间百态,知世故而不世故。
「我也知道瞒不久,等捞到一笔生活费后,我就跑路。」
她垂下眼睫,实话说了不体面的想法。
「慢着。」江百川认为她们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他浅屏呼吸,眼神凝重,「你说你在谢家,哪个谢家?」
「就今也集团那个谢家。」三人统一战线,晏知愉也就毫无顾忌全盘托出,「你知道谢宴洲吗?我现在被他养着。」
「养?」江百川登时两眼放直,「姐姐,你好歹也曾经是豪门千金,如今堕落到被人包养?还有,你说什么?谢宴洲?你不要命啦?居然敢惹他?」
「别一惊一乍。」金嘉茗再次扯下男人的衣袖,生怕他丢人现眼。
看到老同学的反应,晏知愉就知道,他又误会了。
「我说『养』不是『包养』,两个概念,别污蔑人,谢宴洲怎么啦?不就是strong了点,人还是有一点点良心的,何况我主要是他妈妈一起住,姨姨对我很好!」
虽然谢宴洲真的狗,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护犊子。
「原来是这种养。」江百川松一口气,「你们怎么认识的?如果没有深入关系的话,我劝你尽早和他拉开距离,那个人真的惹不起。」
难得见不可一世的天才导演也有忌惮的时候,晏知愉被激起好奇心,「惹到会怎样?」
「长话短说,我和你介绍下。」
男人拉过两张椅子,招呼她坐下,三人围在一起聊起谢宴洲的过往,「你刚回国,还不知道人心险恶,你家那位谢董还有个不雅的花名,叫谢喝茶。」
晏知愉缩了下眉心,恍然想起这个花名曾在洛微兰那里听过,原来指的是谢宴洲。
突然有种阳光穿透浓雾的清晰感,一些微妙关系似乎在逐步解码,她忍不住
追问,「然后呢?」
「喝茶指的就是送去警局或大牢,凡是得罪过他的人,无论男女,要么逃亡,要么死亡,要么都在局子里。」
江百川眉头深锁,沉思稍许,压低声音,「听说,他爸的死还是他一手策划,他弑父篡位。」
晏知愉瞬间汗毛倒竖,大脑一片空白。
春风吹得身前的绿布窗帘摇摆,地板上飘动波纹灰影,她眸光惊惶,想起上回出院那天,谢宴洲与谢母的口角争执。
室内陷入短暂沉寂,金嘉茗手肘戳了戳身旁,凑过去小声指责:「你何必吓她?我刚才遇见和她一起来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
「反正她迟早知道,先提醒她,免得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江百川觉得很有必要透点风声。
转念间捕捉到另一个信息,他忽而双眼瞪大,「茗茗,你说还有人和她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