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娘怔愣片刻,喉咙像是扎了鱼刺一般,生疼却没什么迟疑的吐出四个字:「自筹军饷?」
杜夫人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垂了垂脸面,继续道:「我当年比清芳还小一些,却记得十分清楚,家父与同僚们相互奔走,跪在殿外替瞿将军一家求情,却始终无果。家父还因此被打了板子罚了俸禄,被先皇怒斥不辨是非。」
「呵~这世上,真的有是非可分?」
江云娘几乎屏住了呼吸,需要的时候,自筹到军饷就是功劳,不需要的时候,自筹到的军饷就成了反叛的罪证。
这。。。。。。这也太丶太让人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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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云娘回去的路上有些晃神,走的格外慢,远远就听到崔容嫣厉声质问着什么,似乎是在教训孩子?
「这是怎么了?」
前来接江云娘的秋瑾小声道:「念章公子又爬了屋顶,脚下打滑,差点儿摔了下来,二夫人吓坏了。」
「正斥责伺候的下人们,教训念章公子呢。」
「差点掉下来?没摔到吧?」
秋瑾摇了摇头「说是幸好抓住了房檐子,屋檐底下恰好有奴仆在打扫,接住了念章公子。」
江云娘听着心里直突突,好在没被摔着,回去她也得好好跟康平说一说,那屋顶可不能上去。
「世子夫人,您慢走一步。」
江云娘刚刚抬脚,管家顾双喜从后面低声叫了她,江云娘又顿住了脚步。
「管家,是婆母找我有什么事?」
管家摆了摆手,又恭敬拱手。「不是,您那位管事,钱玉生钱先生,在前厅等着您。老奴这还要去二夫人那里,顺道给您带个话儿。」
钱玉生?
哦,该是半年之约到了。
「有劳管家。」
索幸今日她也不困乏,就去瞧瞧她这位钱管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这半年替她赚了多少银子。
钱玉生这半年,清瘦了不少,人也黑了,比初见他大病初愈时还显得老成了。
江云娘险些没认出来他,钱玉生见江云娘进门,连忙起身迎了上来。
「奴才钱玉生叩见世子夫人,给夫人请安。」
江云娘有些吃力的坐在了椅子上,背后放了张软垫,靠的舒服些了,才招招手让他起来。
「这是奴才这半年的成果,请夫人查验。」钱玉生抱着一只半大的箱子,放在桌上,占了桌面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