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中,都尉府已经改成了西凉王府,仅仅三个月的时间,府内焕然一新。
镶金华饰随处可见,稀奇珍宝更是摆了不少,绫罗帷幔,铜鸟香炉燃起丝丝青烟,奢华程度令人叹为观止。
院内舞姬姿态婀娜,轻纱薄衫,雪中赤脚漫舞。
马洪波在屋内,炭火萦绕,左右皆有美人相伴,欢声笑语,自在无比,好不逍遥。
院中舞姬未踏上鼓点,脚下打滑,摔在了地上。
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与狼狈,满脸苍白地迅速爬起,瑟瑟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往门前挪了挪。
「大王,大王,您大人大量,饶了奴婢吧,奴婢实在撑不住了。」
「嗯?」
马洪波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脸颊上透着红光,晃晃悠悠的朝着门外看去。
「撑不住了?」
「是丶是。」舞姬浑身都被冻透了,舞一停更是四肢僵硬,嘴都难张开。
「啧~怎么能说出这么扫兴的话来!来人将这扫兴的东西,拖到军妓营去!」
「哦,先割了她的舌头,本王不想再听到任何扫兴之言!」
「饶丶饶丶命,大王饶命。。。。。。」
「大王,边大人带着使团回来了,已在外面候着了。」
门外求饶声瞬间没了,听到来报,马洪波扶案而起。
「请!快请!」
边向民带着其他几位官员,入堂内叩拜。
马洪波晃晃悠悠的终究是没能上前去,扶着桌案一角,勉强站稳。
「爱卿快起!」
「顾成忠那老匹夫可是愿意对本王俯首称臣了?」
边向民正要道谢起身,听到这话,起了一半的腿又收了回去,继续跪的端端正正。
「并未。。。。。。」
马洪波努力想要睁大眼,眼前的景象却越发模糊。
「哦,那可签丶签了什么条约没有?」
边向民此刻嘴里满是苦涩。
大王并未开出任何条件,镇北侯不见诚意,如何愿意签订条约?
「也未曾。。。。。。」
边向民没等马洪波发怒,便将镇北侯所言,以及蒋先生所分析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马洪波揉了揉自己那发昏发胀的脑袋,许久才出声道:「你的意思是,顾成忠那老匹夫,要让本王给他上供?」
边向民嘴巴一张一合,瞬间一股无力感,涌上全身。
「老匹夫!顾成忠,我看你他娘的是活腻歪了。来人!点兵,老子要亲征!本丶本王要亲征!」
边向民此刻不止是嘴里苦涩,心里丶浑身,都是苦涩难言。
怎么出去了一趟,那个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贤明君主变成了这样?
那个谦卑,礼贤下士,和善无比的西凉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