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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下(第5页)

李萱诗横眉微冷:「你刚才这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胡说八道,胡言乱语。」我随口应道。

两个女人相视一看,不约而同冒出一个想法,登时感觉身上起了鸡皮疙瘩,没有再往这方面扯。

民间流传有小三大七的风俗,而郝老狗在殡仪馆看过小狗后便签字,选择隔天火化并直接下葬村墓。

「这样和郝龙好像撞期了。」李萱诗不冷不热,「你觉得郝家那些宗亲会去哪边?」

「不管他们,反正人已经死了,尽快入土吧。」郝江化叹了口气。

儿子?他又不是没死过儿子,原配以及大儿子陆续死了,现在小天死了,长远来看,死了也好。那件事就当没发生过,而且他如果继续活着,以后只能依靠尿袋和人工泌尿系统生活,这实在丢郝家的脸面,传出去更不好听,而且会影响到其他几个儿女,尤其是那两个,迟早有一天,等他们兄妹俩认祖归宗,小天这样的污点是万万不能有,否则家族的荣耀便被被污染。

翌日,没有告白仪式,只是向宗亲传了消息,没有进行停棺,在上午进行活化,并直接举行送葬。同一天,郝虎也要下葬,这让两边的宗亲犯难,得知郝老狗准备低调,郝杰割伤小天的流言在郝新民的散播下不是秘密,不过人死为大,没人再提。眼见这边不热络,多数人便决定去郝奉化家,始终常在走动,而郝老狗这边不是忙着应付官员,就是应付女人,家族宗亲本就不熟,而且郝小天这事多少有些犯忌讳。

送葬有哭灵一说,但郝小天没有成年娶妻,母亲也早死了。按理应该是李萱诗哭灵。但她没有哭灵的打算,其余郝家女人更没有资格哭,索性请了专门的哭灵队,旁人只是跟了一阵。

或许是那句屁眼痛,刺激到郝老狗,小狗的丧事办得很清冷,几乎算是草草了事,就连酒席也只是象征性地在村上摆上些流水席,而不是在山庄宴客,或许是怕影响不好,这事实在不光彩。

墓园的守墓人瞧着好太公一家,两个孙子前后脚都亡了,也是郝家沟的一桩谈资。村上面上不说透,心里谁不说死得好,郝龙是村里一个惹事的祸害,而郝小天被郝杰给伤了,至于郝杰伤人的原因,有不少八卦消息,县上还有亲戚更是绘声绘色。不过得了几包华子烟,他就不乱嚼舌头,反正管理费收着就是。

夜渐暗,一个颓废老汉踮着脚,一瘸一拐地走进管理室,脸上积着麻子。

「老支书,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前任的郝家沟村支书郝新民。

「一段时间没来,过来聊聊天。」郝新民笑呵呵道。

「你腿脚不便,没事就在家呆着吧。」管理员连忙给他挪张椅子。郝新民的腿疾,在村上不是秘密,那年偷看郝江化的媳妇被发现,后来被郝江化打断一条腿,因为影响不好,连村支书也没得干了,人品是不咋的,但会聊天,逢人都能聊几句,相比郝江化,人缘反而更好一些。也许是同仇敌忾,村里那些个老男人对于郝江化娶了个美人媳妇,不光是癞蛤蟆吃天鹅肉,而且步步高升,还当上副县长,谁不眼红。

「我整了一瓶好酒,咱哥俩喝点。」郝新民从怀里揣出一瓶白酒。

「行,整几口。」说着,将华子也拆开,两个人在管理室,白酒,香烟,就这么开干。

夜深沉,酒也喝得醉醺醺,想着郝新民腿脚不好,喝酒回去不安全,索性便留下凑合一晚,这正和郝新民的心思。

半夜,郝新民寻摸到村墓的新墓,环视一圈,确认四下无人,便将墓盖板掀开,将骨灰盒取出,将里面的骨灰全部装进去,又倒了几包动物骨灰,虽然不明白恩公的用意,但拿人钱财就要把事情办好,更不用说他跟郝江化有仇,掉包郝小天的骨灰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天亮,王天从郝新民手里取得郝小天的骨灰,然后放在我指定的地方。

「为什么要我丢在垃圾桶?」王天不懂,「绕这么一圈,就是为了把骨灰偷出来,当垃圾丢掉泄愤?」

我淡淡一笑,没有做声。有人会去取的。

郝江化没有休丧假,而是到了郑群云家。

郑群云倒上红酒,他抽上雪茄,然后将一条九五之尊的香烟推过去。

「不为难你抽雪茄,知道你喜欢抽这牌子香烟,我特意给你准备好。」

郑群云叹了口气:「没想到小天年纪轻轻,就这么…郝老弟,你要节哀。」

郝江化应了一声,狠抽一口烟,胸腔里藏着他的难言之隐。对于郝小天,他的情绪是复杂的。

「按理家里发生这种事,你应该好好休息才对。不过你能以大局为重,这很好。」郑群云话锋一转,「你们关于新区项目的申报书,市里已经通过,上报省里,等这事敲定,以后还要仰仗老弟。韩书记传话,过两天他亲自过来,作为省府代表参加揭幕式,并宣布缅娜小姐的医药集团落户,将对全省医药尤其是医保改革带来新的气息。」

「其实缅娜小姐也好,郝留香也罢,只要这项目能够落实,你我的好处是不会少的。」郑群云叼着雪茄,「现在是关键时刻,你儿子的破事太多,你能低调快速地处理是对的。虽然有些不近人情,但你还有一女三子,再培养就是。」

「我知道。」郝江化附和,一女三子?所有人都这样想,谁又知道他早就开始培养了。虽然还需要几十年才能看到成果,但一想到郝家以后的家族风光史,他就值得期待。

「话说回来,你儿子不是才出院么?好端端怎么突然自杀了?」

郑群云看似随口一问,郝江化却心一虚,没有回答。

「对了,我看过审讯材料,你侄子郝杰承认是他趁着你儿子手术无力,打算持刀杀害,以此来报复你,结果被人阻拦,退而求其次选择割生殖器…他为什么报复,我就不说了。」郑群云沉顿道,「你说,你儿子有没有可能因为这样,出院想不开,所以才选择自杀?」

郝江化眼前一亮,仿佛找到能够解释一切又能作为情绪宣泄的出口。郝杰,一想到这个人,他就心头怒气,双手紧握,不就是女朋友没了,还有郝燕那事…该赔都赔了,这王八蛋居然还动刀子,要小天做不成男人,也许就是这样,小天才…

至于左京说的那句话,郝江化直接忽视,胡言乱语,根本不足信。

「郝杰的状况是判不了死的,再怎么样,他也是你的侄子。如果有谅解书,可以会轻判一些。」

「这不可能,他把小天割了,害他想不开跳楼,我怎么可能谅解,我巴不得他死。就算不能判死,判无期,让他死在里面。」

「你想要郝杰死在里面?」郑群云嘴角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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