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欲二作稻,必仰水利。”范处圭皱眉道:“参政欲复河工?”
“以工代赈,有何不可?”
若要兴修水利,那善绅们自然乐意种二作稻,毕竟是佃户们辛苦。若行此方略,必多应者。
可朝廷若修水利,便不可能只修淮南而不修淮北,到时淮北虽不及淮南得益多,但沿河诸县定多上田,稻田或者二作稻都会增加。
李纲沉默不语。
“这二作稻,是不是要用占城稻?”晋王爷萧峰忽然问道。
“江南不必用,淮南可用。”萧焱言简意赅。
“广州种二作稻,也是先用占城稻。”范处圭说道。
李纲不懂这些细务,闻言看向萧焱。
萧焱拱手道:“广南东路种甘蔗,一如两浙路种棉花。占城稻早一个月收,后作稻便早一个月种,待到九月收过后作稻,略作歇息便可于十月收甘蔗。”
李纲点头道:“原来如此。”
两浙路因种棉花,多是三月中下种,九月收获。如此一来,若是种占城稻,那九月就得面临同时收获后作稻、棉花的困局,反不如另择前作稻,待到十月再收后作稻。
只要霜期不至,粮食便不至于浪费。
晋王爷萧峰与范处圭也纷纷表示敬服,两人揣摩这萧焱多半请司农寺农师提点过。
“萧焱果然博学。”
“过奖。某亦是翻看户部旧文字时偶得。”萧焱谦虚道。
“鉴秋以为如何?”李纲问道。
“在下以为南稻北麦,未可轻易。”
“南稻北麦?”司马立看向晋王爷萧峰。
晋王爷萧峰自李纲处告辞不久,便来拜会司马立。
“正是。范鉴秋的主张还是多开田,循例让南方种稻,北方种麦豆。”
“这却是痴话。哪里有这许多田可开。”
“黔州路和河北路。”
“黔州路?那还不如广南西路,至少开得稻田,还能种二作稻。”
“纪子清也如此说。”
司马立笑道:“不料这范蛮子还耍计谋。他本意就是要开广南西路之地。”
“应如是。”晋王爷萧峰也笑道。
“难为他还能想起东三州。”
“倒也非虚词。去岁辽右起兵戈,确有数百户逃人入关。若检其开田种麦,亦无不可。”
“黔州路。”司马立思量着:“黔州路多山少平地,倒是也可以引种新作。”
“平地种稻,山地种茶,这倒是黔州路汉人的作法。”
司马立听出晋王爷萧峰委婉的反对,便说道:“无妨。黔州路不作屯田。无分番汉,愿种新作者,依青苗法故事,钱庄总社贷给钱粮。”
“那广南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