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难免。”蒋从哲安慰道,“据闻陕城漕使吴公与民争利,盐价涨得不少,倒比两淮贵一倍。”
李开来只是叹气。他家是河中人,却经营盐州盐场,其中关系盘根错节,哪能引淮盐入陕。旁事倒也罢了,他若于此事任性妄为,只怕要被他爹打出家门,做个孤魂野鬼。
蒋从哲听他叹气,便另说道:“听说今日步家大娘入京,倒有两位门神作陪。”
“谁?”李开来于步瑶印象很浅,只是顺着蒋从哲话发问。
“戴应奎与许成章。”
“如何做了门神?”
“道听途说,我亦不曾亲见。两家都向步家提亲,可步家皆未应允。听说亦皆未回绝。”
李开来倒听过戴文泰,但他于京师待得时日尚浅,不晓得许联跟脚。
他点头道:“戴学士家教好,那戴应奎听说博学多闻,去年已中进士,但不肯仕官,很有风骨。既是两人相争,想必那许成章亦是豪杰。”
“伯阳好见识。那戴应奎的确博学多闻,但不仕官,只是养望的法门,别得谈不上。那许成章,却是许公之子,名联。虽无功名,却有爵、勋。”
“那定是许公财雄势大。”李开来一听就懂,旋即问道,“许公可是单讳一个洪字?”
“不错。”蒋从哲笑道,“说起来步家大娘是真良配。戴、许二位不谈,据闻沈家二公子亦曾动问,可她却瞧不上。”
李开来闻言嘱咐道:“某当时亦是奉承父命,中涵莫与人讲说。”
“我省得。”蒋从哲应道,“这些热闹,只合隔岸观火。”
“是极。陕城帅司已开始收获屯田,家父料议和将成。不知吴漕使于京师风评如何?”
“兰台倒是上过弹章,但宫中未见用,便也歇了。”
“那步家大娘入京,今日规模如何?”
蒋从哲不料他又问起前事,直说道:“听说多是江南、两淮士子,亦有戴、许二人的傍友、仆役。”
“中涵缘何未去?”
“舅父抽校功课。”蒋从哲说完一愣。
步家、许家皆是江南富绅,戴家虽在江北,但也是诗书传家,广有亲戚。他舅舅最是知情识趣,往常便让他多亲近士绅子弟,尤以江、淮为重。
今日抽校功课,他本以为寻常。可经李开来这般提醒,他也颇觉不妥。
“许家可有何不妥?”李开来直接问道。
“许公把持东南镖行多年,未闻有烦恼。”蒋从哲摇头道,“倒是戴学士……”
李开来听他话说一半,等得不耐,才问道:“戴学士有何烦恼?”
“实情我不晓得。”蒋从哲饮一口苦茶,“料与陕城治绩有关。”
“戴学士于陕城官声极好,否则何能迁翰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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