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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2页）

&ldo;可她刚刚才苏醒过来……&rdo;

我还没说完，傅一睿打断我说：&ldo;注she吧，麻烦你了。&rdo;

那名医生皱了皱眉，过去打了针，孟阿姨渐渐不闹了，眼睛闭起来，软软地歪在枕头上睡去。

空气中尖利的咒骂声总算停了下来，我有松了口气的感觉，看看傅一睿的表情也是如此。我相信今天这个场景在此后会长久留在我们记忆中，而且不是什么愉快的记忆。我叹了口气，对傅一睿说：&ldo;孟阿姨这样我很不放心。&rdo;

&ldo;你还是先走吧，她心里的怨气找不到发泄对象，你呆在这就难免遭池鱼之殃，&rdo;傅一睿说，&ldo;我找找这边的朋友，看能不能雇个护理看着她，总不能靠镇静剂过日子。&rdo;

我点点头，哑声说：&ldo;那我明天再来看她。&rdo;

&ldo;我怕明天她情绪还是不好，而且我明天有门诊，不能陪你过来。&rdo;傅一睿简洁地说，&ldo;你再过两天吧，我过两天轮休，再陪你来。&rdo;

我们一道走出病房，我的脚步忽然变得沉重，我对傅一睿说：&ldo;里头躺着那个，她不是别人，她是孟阿姨，从小看我长大的长辈，她现在这样，需要一个亲人在身边，孟冬又不在了，孟叔叔又指望不上，我想我不能不来。&rdo;

&ldo;你不怕她再冲你发脾气？说那些没根据的难听话？&rdo;

&ldo;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我当然也不愿意听那些话，但她现在这个状态根本就不是正常的状态，我怎么会跟一个病人计较她极端的情绪？我好歹也还是个医生啊，&rdo;我叹了口气说，&ldo;而且我能自由支配也就这两天了，邓文杰说下一周我必须回去上班。&rdo;

傅一睿拉住我的手，试探地说：&ldo;要是你不想去上班，我可以……&rdo;

我微微一笑，对他说：&ldo;不，我想我该回医院了，这样你也会放心点，对不对？&rdo;

他深深地看着我，过了好一会，将我的手置于他的掌心之中说：&ldo;别单独一个人跟你那个阿姨相处，也别勉强，无论什么事都别勉强，我只要你好好的就够了。&rdo;

我点点头，想了想说：&ldo;傅一睿，我们的事……&rdo;

&ldo;说好了在一起试试，&rdo;傅一睿截住我的话题，说：&ldo;在你同意以前，我不会向我们的同事透露，好吗？&rdo;

我笑了，摇头说：&ldo;你这样让我觉得像在跟自己说话，太可怕了。&rdo;

他目光中透露着笑意，轻声说：&ldo;观察了你这么多年，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rdo;

傅一睿把我送回去后就接到医院的传呼，他亲了我一下后匆匆要走，临出门时碰到陈阿姨买菜回来，傅一睿抽空检查了一下她的工作，见有照他的吩咐，便满意地点点头，这才跟我们告别离开。

陈阿姨笑着说：&ldo;傅医生真关心你啊，这年头兄弟姐妹都没这么热乎了，听说你们是一块留洋的老同学？&rdo;

&ldo;是啊，&rdo;我点头，&ldo;后来又是同事。&rdo;

&ldo;这可真是有缘啊，&rdo;她一边忙活晚饭一边对我说，&ldo;我看你们一个没娶一个没嫁，不如凑一块过日子得了，这世道难找这么个知根知底的人，对吧？&rdo;

我笑而不答，回到躺椅上继续翻看不费脑的购物指南，忽然想起今天发生的这么多事，恍惚之间，竟然有种不真实感。

晚饭还没吃，傅一睿就给我打电话，压低嗓门说：&ldo;你是不是觉得像做梦，告诉你啊，不是做梦，我们是真的在一起了，你别给我想东想西的试图赖账，赖不掉的，死了这份心吧。&rdo;

我笑了，想象他穿着手术服在临近手术室的一刻拿着电话的样子，我问：&ldo;你不是晚上有急诊吗？手术还没开始？&rdo;

&ldo;快了，还有十分钟。&rdo;

&ldo;那你啰嗦什么，赶紧去准备，&rdo;我提高声音，&ldo;你不是洗个手都要五分钟以上吗？&rdo;

他冷冷地说：&ldo;张旭冉，手术前充分清洁是种基本常识，你在暗示自己缺乏常识吗？&rdo;

&ldo;不敢，我在明示你把心思放工作上，&rdo;我忍笑说，&ldo;事实证明，胡思乱想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啊大医生。&rdo;

这天晚上我睡得并不好，因为担心孟阿姨在医院不知道怎么样，我打了孟叔叔的电话，不出所料的关机，我心里涌上一股悲凉，决定如果明天还打不通电话，我会找到他公司去，长辈的感情如何生变我确实没权利多说，但是起码他们还没离婚，他对孟阿姨还有责任，那么我就能当面质问这个曾经的好先生好丈夫，你的老婆自杀了，你躲着不管，算个男人吗？

第二天我提着拜托陈阿姨熬的粥去看孟阿姨，到了那，发现蔡婶已经在服侍她穿衣服了。孟阿姨今天看着格外乖顺，坐那由着蔡婶替她梳头发，她仍然有一头包养甚好的浓密乌发，眼睫毛低垂下去，除了脸色苍白憔悴外，她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不同。我在门板上轻轻扣了扣，我想如果她下一刻变脸，我好歹也有个拔腿而出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