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今衍冷笑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花心的臭男人?谁?我?」
沈睿安不屑戚了声,「人贵有自知之明,你连这个都不敢承认,真是有够失败。」
「不是的,你误会了,他不花心的,那些都是外面传的瞎话。」
沈筠娆急遽开口帮时今衍说话,结果下瞬攻击就落到了自己头上,「沈筠娆你都懦弱这么多年了,曾经对我爸我妈这样顺从维护,现在还要帮他说话吗?你懂不懂这样委屈的是你自己,反抗一次会怎样!」
沈睿安生起气来,那话腔着实算不上客气,抑扬顿挫的呛人。
沈筠娆本就性子偏柔,不太会应付这种场合,一见别人加高音量有吵架的趋势就下意识地噤声想要避免。
好在有时今衍在。
他看着沈睿安自以为理智的模样,嗤笑声,「反抗?」
「你是站在什么角度说出的这种话?」
不待沈睿安回答,他便沉着嗓自问自答:「被爱者丶被维护者的角度吗?」
时今衍承认,如果在外面受到欺负,一直忍受着可能会被人觉得懦弱,反覆欺负。
可在家这个环境完全不同,这是一个不得不回的地点。且于昔日的沈筠娆而言,根本没法逃脱,也不能逃脱的一方天地。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如果连容忍都没法应对的话,反抗只会被鞭笞得更惨。
是,沈睿安可以反抗,他甚至可以闹离家出走。
但根本原因在于,沈睿安的离家出走是有用的,他有爸妈的关心和爱,他若是彻夜不归,沈康裕和孟蔓怕是一夜都睡不着,在整个京市奔波寻觅。可若是离家出走的对象换为独自住在侧栋的沈筠娆,那个一夜难眠的人只会是她。甚至于,她连个安身之处都无。
沈睿安和沈筠娆完全是两种境遇。
他们压根不能一概而论。
沈睿安大抵也反应了过来,面色有些复杂难看,更多的还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
像是因为自己刚刚那句略微天真的话,又像是因为父母曾经的种种行径。
刚还剑拔弩张的氛围兀地岑寂下来。
沈筠娆抿了抿唇,再度看向沈睿安,话声分外平静,「我一直都懂,但有些事不是我那个年纪能改变的。而现在,我抓住了改变的机会,我离开了你家。」
简单的几句话,将她这些年的辛酸磋磨都一带而过。
更是将有血脉之联的沈家称之为——「你家」。
时今衍垂眸,长指握住她搭在膝上的素手,指腹无声在她手背摩挲安抚。
再开口,沈睿安气势也弱了不少,「我知道你现在过得好,我妈老在那念叨,说你当上了安时集团未来的夫人。」
「可是有钱就是过得好吗?」
沈睿安闷着声,犹豫了十来秒才低声轻诉,「你那次回来明明说你过得不好……」
「你说你和他关系不好,说他总不沾家,身边一直有别的女人。」
几乎是瞬间,沈筠娆感受到刚还温柔抚着她手背的男人劲指忽紧,似是带有些质问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