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走了?”
“……”
方琼背地里“哼”了一声,没叫他听见。
卢绍钧走出十步开外,忽然回头,揽着方琼的腰,把人扣在廊柱上,唇齿间晚风微热,吻着那不得动弹的人。
方琼面红耳赤,腰也暖了。荷香拂过鼻息,古刹向晚的钟声钻入耳畔,甚想就此将衣衫褪去。又要找借口,恪守莫名的固执。
而有违意志的阻挠,身子率先湿了起来,呼吸乱而慌忙,有心营造,蓄意躲藏,都不算数。
……想要……
方琼惊醒,赶忙挣脱:
“……不……不行……”
卢绍钧望着他,好气又好笑:
“反正是不行?”
“不是不行……”
“到底行不行?”
方琼湿漉漉地瞪了他一眼,卢绍钧无奈了,将人放开。
这人倒是拿得起,放得下。
“这回真走了,”卢绍钧比划一下怀里的帕子,“……顾大事去。别太想我。”
他离开以后,方琼长出一口气,眨眨眼,心脏乱跳,体内躁动未平。
……我这是怎么了?又不是个处子,竟比少女更慌张……
卢绍钧呢,势在必得惯了,居然也免不了心乱如麻:
……他摆明了心里有我,到底有什么好顾虑?这一条船上的同党,福祸与共,一赌便是一辈子,难道还比不上鬼魂给他上的锁链?……
他越想越气,跑回玉兰楼,找新雇来的弹曲儿姑娘喝酒,向她打听这恋爱的心思。
歌女以为哪户千金被东家看上了,掩面微笑:
“东家有所不知,年轻女子,用情越深,越不敢往前,生怕爱火点燃,一辈子都搭进去。待到年纪大些,晓得自己要什么,也就不害怕了。……东家认准了对方,并不怕对她求爱,她却未必肯承认自己认准了东家呢。”
卢绍钧一愣。
“他对那些可堪利用之人,反倒风流得紧……”
“那东家可愿被她利用?”
“这得看他有没有本——”
卢绍钧顿住。
“……东家?”
“——咳,”卢绍钧清了清嗓子,“……我简直是送上门去给他利用,生怕他不用。”
“这便结了。”歌女笑道,“此事已握在人家手里。不过东家一表人才,家财万贯,出身又好,既付出一片真情,还怕哪个男子将自己比下去不成?……想必东家不缺自信,独独有些迫不及待。便当作这新开的玉兰搂,但行好事,静待收成吧。”
卢绍钧摇摇头,握着酒杯,不说话了。
旁的事都能静待收成,唯独一件静不了:
方琼隔三岔五就要进宫陪那不知好歹的小皇帝,给那小子当爹又当妈,还时不时把身子搭进去。一想这事,卢绍钧就火大。
不光火大,还没辙。
呸。
昀遣内官来王府送礼,其实就是赔罪。这面子方琼不能不给。那日下朝,因下雨不便行路,就留了下来。
昀靠在他的身上,在靖阳宫里读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