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鼐连忙扯了扯史桁,笑着对其他人回话:“这孩子木纳,绝没有其他意思。”
有人讽刺道:“木纳倒不怕,就怕有人吃里扒外。”
史桁抬起头看向说话那人,语气平静却认真:“请问何为吃里扒外?”
那人没想到史桁居然敢跟自己顶嘴,愣了一下才哼道:“受着咱们这些人的照顾,好处却想着外人,不是吃里扒外是什么!”
史桁冷笑,直接站起身:“你倒是具体说说我受你什么照顾了?你是生了我还是养了我?这么多年我的衣食住行、读书学问你照顾了哪样?给你脸了,你是怎么大言不惭说出这种话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那人瞪大眼睛,大怒:“你……”
“你什么你!”史桁打断他:“看到别人得了点好处就想趴上来占便宜吸血,我没说你吃相难看你倒有脸说起我来了,我有再大的本事那也是我自己的,跟你们有一文钱关系?一句话就想把我的产业变成你们大家的,这世上哪有这种便宜事!
还好意思笑话人忠顺亲王,忠顺王爷就算再混不吝,也没有光明正大侵占别人的家财,你们倒是好大的脸面,当年秦皇建长城的时候怎么没用你们的脸去糊呢,况且什么叫吃里扒外?忠顺亲王乃是当今陛下的亲弟弟,他是外,那你们又将陛下置于何地?”
在坐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史桁,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当面甩了几个巴掌,向来养尊处优惯了的他们还从来没被人如此下过脸面,一个个都气的脸色青白,胸口剧烈起伏,指着史桁半天说不出话。
北静王嘴角含笑却眼底冷厉,叮一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大堂中听得十分清晰,他意味深长的抬头盯着史桁:“史侯这儿子倒是伶牙俐齿,想必此次科考必得魁首了。”
史鼐使劲拉着史桁,连忙跪下赔罪:“逆子猖狂,还请王爷恕罪,下臣回去定然会好好教训于他!”
北静王垂眸冷笑:“史侯可千万不要这么说,令郎方才已经说了我们把陛下当外人,你若再教训了他,指不定什么大帽子又要扣下来,本王惶恐啊。”
史鼐拉扯着史桁让他跪下:“还不快给王爷赔罪!”
史桁一把甩开他的手:“我何错之有?”
北静王气极反笑:“你没错,错在大家不该同你开玩笑,稍候我就让各位奉上赔礼,向你致歉,你看可还满意?”
“王爷多心了,史桁只想保住自己的产业,不去惦记别人的东西,至于这赔礼就更不需要了,恕史桁先行告辞。”他说完就直接转身离开了王府,脊背挺直、姿态傲然,全然没把这里的人放在心上。
北静王盯着他的背影神情阴鸷,慢慢攥紧手里的玉酒杯,薄嫩的酒杯承受不住他的力道砰一声碎在手心。
刚出北静王府,就看到穆世兴站在门口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你真打算跟这些旧世交全闹掰?你就不怕你效忠的那个皇上最终失败,或者卸磨杀驴?”
史桁叹了口气:“我不是效忠任何人,只是忠于自己的心。”
穆世兴不赞同的摇头:“你是不是傻,就算你选择皇帝,但也不必要跟这边闹翻,干嘛这么提前把队站好,我看你之前真是白活了!”
史桁苦笑:“谢谢你的提醒,可人生有时候根本没有选择。”
见他转身,穆世兴急忙叫住他:“你效忠的那个皇帝真的这么好吗?值得你放弃这么多?”
史桁回过头:“其实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睛去了解。”
穆世兴双目一瞪:“你什么意思,骂老子没长眼!”
史桁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没长眼,你是脑子有问题!”
“你娘的!”穆世兴骂完,又提醒道:“今天这场宴席就是针对你的,你那个赌马场实在太过惹眼了,这才多久就赚的盆满钵满,你自己小心点,这事没这么容易过去。”
史桁笑着摆了摆手:“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