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意思」裴晏眨了眨眼睛,「大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明知故问。」黎霜恼怒地放下腿,将卷宗甩在裴晏身上。
她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只要裴晏不承认,自己就不可能知道那道声音的来源。
裴晏看东西的速度很快。几份卷宗,洋洋万字,他不过只用了半刻钟不到的时间。
看到他放下最后一份卷宗,黎霜狐疑地问道:「你有把握了」
「没有。」裴晏自然地答道。
「那就上路吧。」黎霜翻了翻眼睛,身后的凌逸果真抽出长剑,面露凶光朝裴晏走来。
「诶诶诶——我有把握,有把握。」裴晏连连摆手。
长剑入鞘,凌逸退了回去。
「如果不会说人话,我定好好教教你。」
黎霜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坐到了另一张椅子上,拿着一份卷宗看着。
「既然你有把握,那我试试你的水准。」
裴晏抱着双臂,准备接受考验。
「十一月五日,死者的死亡时间,地点和仵作的验尸结果。」
「死亡时间是酉时四刻,地点在东城酒馆旁的小巷。死者名何仲,年十三,被捅五刀,致命伤在心脏处,且脖子处有明显的勒痕。」
黎霜愣了一瞬。一字不差,甚至还说了自己没有问的内容。
「那十一月十日……」
「亥时二刻,西城酒馆二楼最东边的雅间。死者名罗耀祖,年四十三,头部被打击数下,致命伤在后脑勺,失血过多而死。」
裴晏答得迅速,面上丝毫不见紧张,不知情地还以为卷宗是他所写一般。
黎霜挑了挑眉,合上卷宗,确定裴晏并未打算戏弄自己,道:「还行。那就先来说说你的判断。」
裴晏翘起一条腿,身子向后仰,只用椅子的后半部分撑着,看得令人胆战心惊。
「死者的死亡时间,死亡地点和死亡原因没有规律,不过各个死者之间都有联系。有父子,也有好友,不过……」
黎霜尽力去忽视裴晏怪异的动作,道:「这些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东西,已经可以判断是仇杀,并且是熟人作案。」
「是吗」裴晏坐正了身子,将自己和黎霜的距离拉近了些,「可是大小姐应该早就排除了死者们的所有熟人,甚至有些还被严刑审问了,不是吗」
黎霜蹙眉,拿着卷宗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力。
「不是吧,大小姐,又想怀疑我了这些东西又不难猜,不过是查案惯用的手段而已。」
说着,裴晏往前凑了凑身子,道:「而且大小姐应该也知道,凶犯早就听到了风声,只会小心再小心,没那么容易落网了。」
黎霜沉着脸,没好气道:「废话。」
屋内沉寂了半刻,一旁的凌逸就似不存在一般,看着黎霜和裴晏二人这样对望,似乎都想看透对方。
是裴晏最先打破了沉默,「大小姐,你一定有近年长安的死亡名册吧」
黎霜看着他,「理由」
「这还要什么理由」裴晏似乎觉得有些好笑,道:「你都管上凶案了,肯定有不一般的身份。一份死亡名册而已,对神通广大的大小姐而言不是难事吧」
黎霜闻言,笑了一声,看了凌逸一眼。
凌逸心领神会,从不远处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册子。
裴晏接过,看着册子上面的书名失笑道:「《论语注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