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站在吴府门口,指着王时予,神色惊恐而慌张。
那抹熟悉的身影背对着人群,同昨日一般站在在刘氏和吴之恒面前,三人中间的空地上还有一个木箱子。
木箱子已经被打开,但除了对峙着的三人,谁也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
「这是你们要的孩子,现在还给你们,怎么又不要了?」王时予声音有些虚,不知道是不是黎霜的错觉,她觉得王时予比前几日消瘦了不少。
黎霜忙上前搀住王时予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地上的木箱子看去。这一看就不得了,木箱子里面放着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辨不清楚形状,只是鲜血浸染了箱子的底部,看上去恐怖又瘮人。
「你这个毒妇,真是失心疯了!」刘氏指着王时予,像是在看一个恶鬼,「这是吴家的子嗣,你凭什么私自处理!你就是一个杀人犯!」
她恶狠狠地盯着王时予,而后又看向她身边的黎霜,「寺卿大人,你来评理!」
黎霜一愣,她不知道为什么刘氏还能把话头引到自己身上,只是无论怎么说,这事都怪不到王时予头上,刘氏却觉得王时予好像才是这个恶人一般。
「王小姐是这孩子的母亲,当然有权利决定自己怎么处理,」黎霜冷道:「就我目前看到的,是你们吴家想尽办法要占王小姐的便宜,甚至不惜败坏她的名声。」
吴之恒不甘示弱,微扬了头,「自古以来都是夫为妻纲,我说什么她就得做什么。这可是我们吴家的血脉,她这样做无异于谋杀。」
「我不是你的妻,」王时予有些站不稳,堪堪撑着身子,道:「你们这么看重这个孩子,我就还给你们。从此以后,不要再想打王家一丝一毫的主意……」
「你!」刘氏气急败坏地甩了甩衣袖,看着地上的箱子,神色惊恐而痛惜。
——「这叫什么事儿居然还有人能不要自己的孩子,扔给夫家的」
——「你没看到吗?是吴家人逼人太甚。王家是什么地位,哪是吴家能高攀的我看啊,王大人和吴大人怕是不会对付了。」
「这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吴之恒并没有听进去王时予的话,「明明你妥协就好了,你只要妥协了,这孩子就留下来了……」
他的目光游离,并没有落到任何地方。其实他还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吴府所有人都闭口不谈的秘辛,那就是吴之恒精冷不足,阴寒内盛,子嗣十分艰难。
可是就是这样两个身子都不适合生育的人,却意外有了孩子,有了命中所有注定之外的不可能。
他之所以这么久不娶妻子,一方面是因为他确实没有看得上的女人,另一方面就是他无法和未来的妻子开口说这件事。
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打击是无比巨大的。更不会有人家会将女儿嫁给一个难以生育的男子。王时予就是一个例外,吴之恒是多想将他留下来,刘氏自己也知道。
可是……可是这个令人惊喜的意外却被王时予生生扼杀了,就因为自己不给聘礼,自己就失去了命中唯一一个孩子。
刘氏自然也知道,她对子嗣的看重不必吴之恒和吴贵少。吴家在长安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急需要男丁光耀门楣,吴之恒再努力,但因为家世,也坐不到更高的位置上了。
要是之前税务簿没被意外烧毁,吴贵还可以拿这个作为证据找大皇子邀功,让吴之恒和吴家再上一层。
可是如今,吴家已经得不到大皇子的诸多庇护,就像一只摸瞎的野猫,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王时予流掉的,是一个快成型的男胎……
这对于吴之恒和刘氏,乃至吴家而言无异于毁天灭地的打击,吴家的香火就这么断了,简直就是不敬先祖,造了大孽。
「这是你们自己逼我的……」王时予的话就像是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的,虚弱而含糊,道:「别想拿贞洁和孩子要挟我……我首先是我自己,是王时予,再是你们口中所谓的未过门的新妇……」
黎霜有些心疼,抚着她的背帮着王时予顺气。
见王时予气色有些不太好,黎霜看向二人,「从此以后,王小姐就和你们吴家没有任何关系,也请吴夫人和吴统领不要再纠缠,更不要再散播是非。」
话毕,黎霜也没有看吴之恒和刘氏的脸色,转头看向看热闹的百姓们,道:「这件事大家也看到了,孰是孰非大家应该心中有数。王小姐是王大人的爱女,也不希望在市井中听到关于他女儿的任何流言蜚语。」
「自是的,自是的。」众人点头附和,见黎霜神色冷淡,也不敢再这里多留,陆陆续续散去,只是没有停止小声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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