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香满身的伤口,就是她的逆鳞。
「梅卿,你便是这般厌恶朕吗?」
梅川忽然笑起来:「你的皇位是怎么来的,你忘了吗?早知今日你如此胁迫于我,我便不会……」
「梅卿。」朱瑁唤了她一声。
她在诛他的心。
梅川道:「你既信先帝口中的凤命之言,便将全贵妃的灵位留在宫中。我对你仁至义尽。放我走!」
在朱瑁心中,她是一株梅。清丽地开着。这世间似乎没有她做不到的事。她一次次救他于水火。京中大疫的时候,他染了疾,梅川守在文德殿。他曾说,有梅医官在,我从未担忧过自己的生死。
现今,这株梅上长满了斑驳的刺。
扎得他难堪。
既无心于我,何必助我?
既有今日绝情,何必有旧日大恩?
朱瑁颓唐地转身,往回走。
侍卫小心翼翼地请示道:「陛下,这……」
「放她走。」
他一字一句道。
今晚的月真美。
却又那么残酷。
走吧。
走吧。
梅川背着安香到了将军府。
马厩里,还留着一匹枣红马。
她骑在马上,嘱咐门房阿伯找一辆马车,上面铺了两层柔软的褥子,将安香放在马车上。
「阿伯,我要去寻阿季了。」
阿伯拿袖口擦了擦眼泪:「歹丫头,平平安安的。」
「阿伯放心。」
马不停蹄。
一路往凉州。
到翌日天明,终见烽烟。
然而,军营中却好似出了什么大事,乱成一团。
良久,梅川总算是看到时允那张熟悉的面孔,她喊道:「时允!时允!」
时允本是一脸凝重,看到梅川,惊诧道:「梅医官,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已经……」
「我来寻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