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内耗过重。
这天下的局势,便彻底地更改。
齐王孟旭,有一统天下之心。
孙册握着茶壶,喝了口茶。
他只喝自己壶中的茶,只认自己跟定的主。
他万般筹谋,想让阿季自立为王,灭了大梁,又怎会允许大齐来坐收渔利?
天下,只能是阿季的。
他一向自诩有诸葛之才,焉能被大齐的伎俩蒙蔽?
秦琨玉道:「军师身为男子,心胸太窄,拒婚之事,过去了那么久,莫要公报私仇。」
「捆起来,单独关押。」孙册吩咐兵士道。
兵士有些犹豫:「她说,她是将军的救命恩人……」
「将军问起,我自会解释。」
「是。」
秦琨玉骂了起来:「孙瘸子,你个天打雷劈的,欺负一个弱女子……」
「堵上她的嘴。」
「是。」
解决完秦琨玉,孙册走出营帐。
自他回大梁,短短数月,发生了许多事。他步步谋划,步步向前。一切都按照他预想的发生着。
如今,阿季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没有不反的道理。
就差最后一把火了。
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阿季总有一天,会明白他的苦心。
他仰头望月时,月间竟忽然闪现南平那张泫然欲泣的面孔。
他以为他不在意的。
原来,竟还是入了心。
他自问这半生没有对不住的人。唯有南平。他利用了她对他的痴情,他的终点,是她的国破家亡。
他与她是隔着银汉的人啊。
他想起那晚南平唱给他的赶山歌。
「你爱交情尽管交,切莫交到半中腰。大风吹断麻竹笋,有头无尾得人恼……」
他与她,注定有头无尾。
孙册低下头。
月里有她的脸,他不敢看。
他向天上放走一只信鸽,接着,走向关押赵蕤的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