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来到东京之后。
她感觉人生似乎重新有了色彩。
街道的路面很干净,路人的衣服也既时尚又崭新,楼高到抬起头都看不见顶端,一切都是那么的崭新,仿佛给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真的让她逃离了那个令人绝望的村子和家庭。
只是那天在月台的时候,妈妈说的许多话,在这个地方似乎没有道理。
日本是个奉行强者的地方,哪怕做错了事,可只要能力或者拳头够强的话,哪怕说错了话也会被别人奉为圭臬,而弱者,就是那些不强不弱的人用以恃强凌弱满足私欲取乐的工具。
而罹患疾病身体虚弱,又无父无母不敢得罪任何人的她自然就是弱者。
因此就成了被欺负的对象。
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黑崎织月总是这样告诫自己。
然而她的一再忍让,并没有换来生活的宁静,反而让她被欺负的更变本加厉,那些人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
鞋柜里鞋经常不见、换衣室柜子里的衣服突然变的脏兮兮的,经常楼道里转弯时就突然碰见她们故意吓唬自己,被强迫差使着自己本就不舒服的身体去排很久的队买不同的几份饭…
真的很憋屈。
那这种憋屈源于什么呢?
是病弱的自己。
还是没有父母的原因?
憋屈的比曾经窝在那个北海道的小山村里看不见未来的时候还要难受。
为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就要平白无故受这么多人的欺负,也不能像别人一样每个星期都有漂亮的新衣服穿,更不能每次放学后都有高级轿车接走不用到那些烟火气熏到肺疼的居酒屋里打工?
这个问题黑崎织月想了很久。
不外乎还是出身这两个字。
她得到了答案,但就像已经交卷的学生,只能捏着手里的笔无能为力。
由于接触的信息变多,知道了世界上还存在电脑这种东西后,她就疯狂汲取着所有的未知信息,包括别人的各种观念,和课本里没有的东西。
然而接触越多,她就越是无力。
这种感觉比哮喘的窒息更甚。
因为在学校里都能明显感觉到存在着泾渭分明的阶级,那么网上那些大人所说的,哪怕上了再好的大学最终也只能像一具尸体一样的工作的生活,累到倒头就睡又能好到哪里去?
但久而久之,她通过观察同学又现了决定所谓阶级的东西,表面上看着是出身,但实际上却叫做资源。
父母厉害。
也是因为他们掌握的资源多。
能够无所顾忌,随意欺负同学也不怕老师责骂的学生,是因为他的父母有着能够令老师不敢责骂他的资源。
那自己呢?
什么都没有。
她只是从札幌来的一个乡下人。
但是。
为什么自己不能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