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居然的是,倒计时还剩下近一分钟。
刨去缓缓的时间,他大概只坚持了两分钟。
2分钟,也就是120秒。
秦晚:“……”
他再度把视线落下,还跪着的段景行被噎得流了眼泪,但依然按甘菲菲要求的那样吞了下去。
看别人吞咽自己精液,实在有点烫眼睛,秦晚摸了桌子上的纸巾盒递过去。
又膻又咸的浓稠精液挂在嗓子,咽都咽不下去,腥甜的血味又偏偏一股股反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哪里的黏膜被顶破了。
段景行不受控制地咳了一阵,接过对方递来的纸巾盒,抽纸擦擦脸上的眼泪。
手机嗡一声,在身后的桌上一边震一边转圈。
他回身,看见来电显示的是市中心医院的座机号码,一把抓起手机。
口腔里还有咽不下去的精液,他清了下嗓子,就这么开口:“喂。”
市中心医院,临终关怀病房。
有很多同意书的单子需要他签。
医院规定,艾滋病患者的遗体必须就地火化,遗物也要统一消毒后才能给家属带走。
他写了很多遍自己的名字,一路跟着他的那医生终于收起厚厚的纸:“卡上剩的钱,去前台等一下退款,”顿了顿,又补充道,“你妹妹发病后还坚持了三年,这种情况很少见了,节哀。”
他注视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嘴,等着人家走了,才走到靠着蓝墙的座椅旁边,扑通一声,砸着坐下来。
正对着他的窗户里透出来灰蒙蒙的一小条光,天已经乌突突变亮了。
段景行哭不出来,心里有什么东西压死着他,喘气也像一口口吞玻璃。
从医院出来,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漫无目的地走,走到腿酸,一抬眼看见那片外立面缠得像鸟巢的小区。
怎么到这儿来了。
——这小区里有他们家以前的房子。
后来房子抵债了,他家搬去了老楼的出租屋里。
他妹妹段景玲是不懂这些的,有事没事偷跑回来,三番五次从人家大门上的猫眼里往里瞄,新房主发现,直接报了警。
他从派出所把段景玲领回来,糊弄她过阵子就能搬回家。唬不住她,出租房隔音不好,她喊得楼上楼下都来找,段景行只能带她回这个小区的凉亭里坐着,等她消停了,再把她带回去。
路过那个凉亭,他坐了一阵子,夜风太凉,又钻进亮灯的24小时便利店,买了几瓶啤酒。
天上的月亮很胖,他仰头看着,忽然想离得再近点。
进了单元楼,顺着电梯到最高一层,走消防楼梯,上到楼顶。
这里的风比楼下更凉。
他坐在地上,喝光了买来的啤酒,身上渐渐热腾起来,于是开始脱衣服。
与此同时,秦晚正在听刀疤刘絮絮叨叨地分析甘菲菲她爸甘耀明:
“大超偷秘下老板的钱,老板毙了他之后,身边能打的剩不下几个,老板那人吧,惜命,下次出货时估计得带你……乌哥!”刀疤刘突然一声惊呼,伸直手臂指着对面那栋楼,眼珠都快瞪出眶,“你快看,那儿,有人要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