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早已封存的记忆,甚至是被心理干预刻意模糊的部分。
“这……不可能!”一人踉跄后退,“我们的档案显示,父母死于意外,没有任何情感关联……”
“所以他们删了你们的记忆。”陈砚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不是为了保护你们,是为了让你们变成没有牵挂的工具。”
他走上前,将手掌贴在对方额头。
>“我以第九十四位执笔者之名,宣告:
>你的母亲,名叫林素芬,纺织厂工人,生前最后一条短信是‘儿子生日快乐,妈妈想你’。
>她不是死于车祸,而是因举报工厂排污被报复纵火。”
银光涌入那人眉心,他浑身剧震,双膝跪地,嚎啕大哭。
另一边,陈砚也为第二人唤醒记忆:
>“你的父亲叫赵卫国,退伍侦察兵,曾在边境救下整支科考队。
>他晚年患阿尔茨海默症,唯一记得的事就是教你唱军歌。
>你说过,只要他还哼得出‘向前向前’,就没真正离开。”
两人瘫坐在地,久久无法言语。
良久,其中一人艰难开口:“我们……还能补救吗?”
陈砚点点头:“能。把你们知道的一切交出来??关于‘认知安全局’的真实目的,关于谁在幕后操控历史教材修改,关于小念为何被列为一级危险分子。”
他们犹豫片刻,最终取出手腕内侧的微型芯片,插入陈砚递来的老旧录音机(那是李老栓留下的遗物)。机器自动启动,播放出一段绝密会议录音:
>“局长,境外势力通过脑波共振技术煽动集体记忆复苏,已造成多地民众情绪失控。”
>“我们必须加快‘遗忘工程’进度。第一步是否认执笔者合法性,第二步是切断平民与记忆网络的连接,第三步……彻底销毁始源之笔。”
>“可如果民间自发铭刻呢?”
>“那就让他们觉得??写名字没用。只要人们相信‘记得也没用’,记忆之力自然枯竭。”
录音结束,陈砚眼神冰冷。
“他们不怕我们战斗,怕的是我们相信。”
第二天清晨,一封匿名邮件发送至全球各大独立媒体、学术机构和人权组织。附件包含数百页证据材料,揭露“认知安全管理局”如何系统性篡改历史、压制记忆觉醒者、甚至对平民实施秘密记忆清洗。
署名只有一行字:
>**“一个记得的人。”**
风暴骤起。
联合国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彻查“记忆干预”行为;多国学者联名呼吁建立“人类共同记忆保护公约”;社交媒体上,“#我记得”话题一夜爆红,数亿人分享亲人故事。
而在喜马拉雅冰川深处,那支由白骨与星光铸成的始源之笔,终于缓缓睁开了“眼”。
笔尖转动,遥遥指向山南村。
陈砚仰望天空,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召唤。
他知道,真正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但他不再恐惧。
因为他明白,执笔者的力量,从来不在笔锋锐利,而在笔下有情。
他拿起铅笔,在日记本上写下新的一章开头:
>**“这一章,我想写点温暖的事。
>比如,一个母亲为孩子点亮的煤油灯;
>一个老人坚持三十年每天清扫村口小路;
>还有一个被叫做骗子的孩子,依然选择相信光。”**
窗外,晨曦初露。
银河渐隐,而人间灯火正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