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江珩低着头捂着脸喘气,头顶上升起的炁也是捂着脸的模样。
歇了大约十分钟,他抹了把脸直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玩意儿你又不是没有,怎么这么大反应……」
江珩喉结滚了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等他擦干脸回到卧室,却见沈清淮正自己拆着纱布,他目光不由被钉住。
外表干净整洁的纱布松开翻落,露出里侧的大片血污,一层层纱布褪下后,一道贯穿肩颈和前胸的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伤口上还留存着缝合的线,粗略一眼不下有十几针,在缝合处还在丝丝渗着血,江珩几乎是瞬间冲到了沈清淮面前。
他目光紧紧落在那道骇人的伤口上,眉宇间生出一道戾气,几乎是咬碎了字眼道:
「这就是你说的伤得不重?」
沈清淮以为他要冷静很久,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回来,默默抓起纱布遮伤口:「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只是看着吓人?怎么不干脆等血流干了,再直接把我吓死!」
江珩一把抢过纱布扔到一边,转头去拿消毒物品,配合药物给他处理伤口。
从伤口来看,出血量绝对能抵得上衣服上的血迹,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沈清淮的脚那么冷了。
「没那么严重……嘶……」沈清淮话至一半,就被伤口处传来的痛强制闭了嘴。
江珩只是用干净的棉球轻轻碰到伤口旁的皮肤,沈清淮就疼得皱眉,想到之前他说话走路时装出的若无其事,江珩心里便愈发烦躁不安。
他一边尽全力放轻力道擦渗出的血,一边将大大小小的伤看得清楚。
基本上所有伤口都集中在沈清淮的心口和肩颈上,都是最致命的部位,可见那伙人对他的杀心有多重,下手有多狠,沈清淮能突出重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江珩的心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快要窒息,身子因为过于用力的呼吸而明显起伏,看上去是气极。
他气沈清淮也气自己。
气沈清淮为什么不在医院休养,非要顶着没处理好的伤口赶回来;
气沈清淮为什么隐瞒伤情不告诉自己;
气自己被他的表演骗了去——
被这么多纱布包裹,又怎么可能会是轻伤?
江珩越想脸色越黑,紧绷的面部肌肉,严肃更甚百倍,看得沈清淮不由害怕:
「江珩,你别冷着张脸,怪吓人的。」
「我早点回来见你,你难道不开心么?」
沈清淮想抬手碰他,却被对方一把扣住手腕,黑沉的眼眸似乎要将他吞噬。
「我算什么东西,让堂堂淮少冒着生命危险赶回来见我。」